商山修仙记
第三章 五灵脂（上）（旧版）

翌日一大早，商洛贞就醒了，他知道，这是展现自己的时候，不能贪睡。等他收拾好，骑在马上，九姑才背着一个小背篓赶到。九姑道：“你这马不错，骑着也行，不过到了陡峭处，只能扔下牠不管了。”商洛贞惊道：“九姑的意思，我们步行进山？”

九姑没有答话，只是扔给他一把小匕首，和一个小背篓，说：“匕首防身，背篓装野果。”说完话，当先走了。

商洛贞见她这架势，也不敢再废话，拍拍踏云驹的脖子，轻声道：“小云啊小云，我要出去几天，这几天你就自己照顾自己吧。”话毕，纵身下马，追了过去。九姑走在前面，看似闲庭信步，但是不管商洛贞如何追赶，就是赶不上。

两人这一前一后，走了一个时辰，商洛贞实在是走不动了，喊道：“九姑，你仙法高深，可是我肉身凡胎啊，我哪里追得上你？你再不等等我，我可就累死了。”

九姑这才放缓脚步。商洛贞堪堪追上，勉强跟上她的节奏。九姑眉毛一皱，说：“你这么心浮气躁，与凡夫俗子有何异？”商洛贞惊道：“什么意思？我都快累死了，气喘吁吁不应该吗？”九姑道：“我也在走路，为何不气喘吁吁？”

“九姑你修炼的有仙法啊，我怎么能比。”

“我没有修炼仙法，我只是会一些基本的法门，我学的只是修身养性之道。”

商洛贞没有接话，很明显，他不信。就九姑这高冷的模样，不会仙法，说什么他也不信。九姑也没有解释，只是淡淡道：“你调匀呼吸，尽量平稳的呼，平稳的吸，放慢呼吸的速度。让呼吸和你的步伐保持相同的频次。你看看我的步伐。”

商洛贞道好，这才发现，九姑的步伐真心不快，甚至还很慢，比自己的还要慢。可是，她的步伐很规律，像是一个机器，永远保持这个节奏，不停的往下走。商洛贞略一思索，便已明白九姑刚才那话的意思，调匀呼吸，学着她走路，不仅不累，反而感觉体内精力越来越充沛。不一时，就能和九姑并驾齐驱了。

九姑眉头一舒，欲言又止。

“九姑，你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样子，可是我感觉你好厉害，药理什么都会，还能炼丹。感觉整个百草堂，都是你在撑着呢。”商洛贞没话找话说。

九姑没说话，只是很不客气的赏了商洛贞一个耳光。她道：“前面几句话，我可以不计较，我几百岁的人了，不会在乎你一个小娃娃的言语。但是最后两句话，那就是找打。百草堂谁都可以没有，但是不能没有辛善真人。你明白吗？”

说实话，这一耳光，真把商洛贞打懵了，他本想拍马屁的，没想到拍到马腿上了。愣了半晌，才道：“对不起，是我失言了，一个人能凭借丹药气味来判断丹药的好坏，没有丰富的经验，是做不到的。九姑见谅，我回去了给真人赔礼道歉。”

九姑闻言，脸上颜色顿和，说：“知错能改，孺子可教。道歉就不必了，他好好给他酿酒，他一高兴，说不定他那一身的本领，就都传给你了。”

商洛贞大喜道：“酿酒我自然是拿手，只是酒多伤身，真人他……”

“哼，你放心，喝不坏他。”

“好。弟子有一事不明，上山采药这样的小事，找一个弟子前来就行，何劳你九姑大驾？”

“这几位药草甚是难找，都在悬崖峭壁上，不安全，我亲自来我才心安。”

“九姑你真是活菩萨，一心为他人着想。凡人都是把危险留给别人，你却把危险留给自己，真是让弟子万分敬佩啊。”

噗哧一声，九姑掩面而笑。过了一阵，九姑才道：“你这小子，一张小嘴，倒是能说会道。我要不是瞧你聪明伶俐，一股脑敲了你的牙，看你还敢胡说。”

商洛贞吐了吐舌头，赶忙转移话题，问道：“九姑，你能给我讲讲医理吗？”

“这个太复杂，不过，总结起来也就一句话，以毒攻毒。身体出现了问题，那便是体内有毒素了，身体的机能不能排除这些毒素，所以，就需要我们药物加以辅助。而药物，实际上也是有毒的。所以，这就叫以毒攻毒。想做一个合格的医师，必须要知道每一种疾病产生的原因，产生了何种毒素，然后，辅助以药石，治疗之。”

“明白了，这叫有病治病。只是，我们镇上，有人才发病就死了，根本来不及治疗。若是能在他发病之前，就知道他有病，然后加以治疗，那该多好。只是，估计没有这样的医术。”

“自然是有的。初学者，治有病，而一个真正的中医，最高境界是治未病。辛善真人就是这种境界，在你没有发病之前，就把你的病给治好了。当然了，比治未病还高级的，就是炼丹。不过，这又不是中医范畴了。想炼好丹，先要做一个好医者。”

“好吧，神话传说，丹药能延年益寿，不知道这里的丹药……”

“自然也能，你道我是怎么活了几百年的？不过，这延年益寿丹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吃得上。炼制这样一颗丹药的难度，不亚于修炼玄门仙法。而且，光有丹药也还不行，也需要你修身养性，感悟天地灵气，达到天人合一才行。”

“好吧，我没有仙根，不能修炼玄门仙法。我也没想过长生不老，人这一辈子，短短几十年光景，也挺好。我父亲常说，人到七十古来稀，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九姑闻言，脸上表情变的很奇怪，眉宇之间，似乎有一股怨气。片刻之后，她又恢复了正常，说：“一切都是命，你父亲就活的很通透，很好。”

两人边说边走，不一时，来到一处悬崖之下，九姑道：“这是五灵璧，你在这里等我，我上去找一味药材。”商洛贞抬头一看，这峭壁高耸入云，朝外倾斜，十分危险。轻声道：“九姑，什么宝贝药材，在这悬崖峭壁之上，要不我去吧，我……身子轻。”他本想说自己年纪轻，但又害怕九姑误会自己说她老，就改口说身子轻。

九姑没有答话，而是轻轻一跃，就有一丈高，然后攀爬着一路向上，如猿上树，快捷无比。商洛贞心道，你说你不会仙法，傻瓜才信呢！眼见她越上越高，过得片刻，就只有拳头大小了。商洛贞喊道：“注意安全啊九姑。”

最终，九姑彻底消失在悬崖峭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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