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云中城上那位魁梧的校尉姓孙,姬氏,双名一个蔚如,赵侯籍的云中守,浓眉大眼,英武不凡。
这是个能笑着杀人的狠角色,他哥哥孙蔚往流落安邑,恰逢一代名将乐羊征兵入伍,在东征中山国时当做炮灰战死在白狄城外,尸骨无存。
他的阿爹阿娘被东胡人掠走,当做两脚羊作为那个北方蛮子部落的过冬口粮,他至今为止一个人祁然一身。
手里紧握着青铜戈矛,他紧紧盯着城下那些穿着羊皮裘子,大块朵颐着羊肉的蛮子,眼里充满了血腥的杀意。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中山城破之时,魏文侯魏斯下令将白狄城一把火烧成了白地。白狄人被屠杀殆尽,白狄城被改为常山郡,这是魏侯为中华民族伟大崛起做出的卓越贡献,华夏教化四夷的艰苦卓绝的征程又迈出了坚定的一步。
但这丝毫抹不掉他心中对异族的仇恨。
扯了扯身上的玄黑甲胄,系好头上的冠冕,擦干盔甲上的血迹,清理干净残肢断臂和血肉模糊,将铁镍宝剑插入鞘中。
他走向主楼,犹如觐见天神一般。
“孤就想不明白,娄烦和林胡一向是边关上的贸易伙伴,他们扮演的是小可爱,又不是和匈奴山竹东胡一样劫掠成性。他们难道不是那种被逐出中原,然后仰慕诸夏章服之美,一心想要举部内附的泛文化族类吗?但不知今年为何如此肆无忌惮,大举进攻?”一位蓝锦红袖玄鸟夔龙服的年轻人不解问道,他大约刚过及冠之年。
蒲席对面是一位蓄着髯须的中年男子,此子名曰公仲连,姓公仲,有巢氏后裔。他淡然应到:“虽不知君上在说什么,但是君上可知先王是如何对待的吗?”
年轻男子顿首道:“愿先生教我。”
“嬴姓赵氏本为大商名将飞廉恶来之后,周武王趁帝启主力讨伐东夷时偷袭安阳,飞廉恶来措不及防全部战死,周人进入商都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为了欺骗世人,谎瞒自己西戎羌人的身份,称自己为岐周炎黄后裔,当为天子。而飞廉恶来仅有一支血脉留存了下来,只剩下老弱病残。”
孙郡守听到青铜殿里的谈话,默默得撤回了想说的牢骚。
“吾辈无法想象他们是如何活下来的,造父为周穆王驾马,西行千里无碍,获赐封伟秦伯,他在已经沦陷了二十年的渭河平原带着我赢姓赵氏五万余人在西戎百羌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镐都被异族焚毁,财物被掠夺,女子被侮辱,青年被杀戮。秦国两代人战死整整了六位君主啊!最后秦無公将一支血裔送到晋国,齐晋都作为功勋贵胄之国,国富民强,都隐隐有岐周当年西伯之势。”
“晋侯为表尊王攘夷,封晋北晋阳为赵家封地,我赵氏一跃成为晋国六卿之一。从那以后,秦家藏入周岭养精蓄锐,我赵家也在晋北招兵买马吞并小国,逐渐渗透晋国执政。西戎包围里的族人们在没有一个诸侯的看好下约莫杀了121万余人,屠灭了21个羌人大部落,拓地五百五余里,到秦穆公之时更是诛灭二十余羌,向西拓地两千余里,用戎人的血肉滋养了我族五霸鼎盛之势。”
“周幽王厌倦了冰冷的权谋王座,他或许不是一位好王,但他是一位深爱褒姒的丈夫。烽火戏诸侯之后犬戎叩开国门,西周灭亡,自此黄帝的根基几乎全部沦陷为夷狄之乡。我赵氏也在不停的北伐狄夷,大约屠了170万人左右,上一次我正值及冠六艺课时,晋国执政赵襄子率晋军北伐娄烦林胡,将两个堪比中原诸侯的大族打的手无缚鸡之力,青壮年全部战死,这才将他们的脊梁打折,我们还毁了他们的祭天金人,强行逼迫他们行周礼,废蛮俗,讲正音,允许他们和我们贸易换取粮食和盐,茶叶,布帛。这才将他们的精神脊梁彻底打折,昆仑神的信仰被破碎,直到现在他们还是充满奴性,只是围而不敢攻。”
“我万分有幸随齐侯北讨山竹,大破扶余。君上,你见过吗?一座座不亚于洛邑的城池被打破焚毁夷为平地,一旦破城就纵军抢劫三天,异族的头颅被砍下来当做军工货币,他们积攒的财富被我们拿走,他们的女人沦为我们的玩物,他们的子嗣被我们当着面捏死,他们被亡国灭种,而我们华夏就是在这种血肉磨练中强大起来。”
“我们也曾妄想与他们和平共处,但是,东夷,匈奴,中牟,瓯越,羌这些稍微大一点的部族就没有一个省心的,洛邑镐都蓟都,他们亲手将我们的尊严打的粉碎,这就注定了,有我无他,有他无我!”
“君上,现在你懂了吗?不是他们转性了,而是他们的人口滋生,翅膀硬了。而现在,最好的,莫过于将他们的远大志向踩进尘埃里,将他们打碎在史书长河中的烟尘。”公仲由一口气说了许多,可能是自觉失言,微微鞠了一躬,缓缓退了出去。
别问,问就是我华夏族不将就君贵臣贱,只讲一个君臣义合,如若不合就另寻贤主,择梧桐而栖。
门一打开,公仲由就与孙蔚如大眼瞪小眼,不过,公仲由后退一步,微微鞠了一躬,而孙蔚如只是轻轻颔首。
无他,一个讲六艺,另外一个戴甲之士不行臣礼罢了。
“啊!!!!为何孤遇到了这般难缠的地狱开局啊,历史书上不是讲的我中华民族共同发展,血肉交融吗?怎么是这个血肉交融啊!!人口不过三百万,井田制又保留不了,孤巡视边关又遇上六万控弦之士围城,南方的魏文侯还虎视眈眈盯着劳资的滦水,他手里吴起李悝李敖西门豹,孤怎么就没有金手指啊!”那个青年有点歇斯底里。
细看之下,他黑发,剑眉,蕴神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烈阳中的玄鸟,冷傲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君上又在发疯了。”孙蔚如心想道。
“君上,臣请领兵破次夷狄。”这个男人作揖道。
“蔚如啊!他们有多少人你知道吗?整整6万人,云中守军只有三军四万人,你怎么用步兵打轻骑兵啊?用你的君子礼仪?”
赵籍挽了挽孙蔚如的手,说到:“我的武安伯啊!你究竟想怎么打?”
“鄙人家传兵法上讲过,遇倍围之,当集中兵力突破一方,以留全师。”
赵籍不置可否,摇头晃脑了一句:“圣人曰,最宜围点打援,短促突击战方为王道。不过,你的家传兵法是什么?”
“鄙人姬姓孙氏,我曾祖父即为孙讳武。”
赵籍眼睛一亮,外挂竟在我身边。
不过这点子属实扎手啊,但是,北方君王,只要寡人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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