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退隐三年，将军再覆甲！
第三章：李二忌惮，帝心如渊（旧版）

长安北城门发生的事很快原封不动的传达到了甘露殿。

默默听完年轻宦官详尽的汇报，李二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一抹苦涩。

望着窗外北方的天际，幽幽一叹。

似梦呓一般低声喃喃自语道：“你终究还是去了。”

“只是你这孤身一人，去了又能如何呢？”

“留在长安，好好的安度余年不好吗？”

“不过也是。”

“要是知道这事还不为所动，那就不是你了。”

李二摇摇头无奈一笑。

听着李二旁若无人好似魔怔一般的自言自语，殿中六位尚未离去的肱股之臣都是十分默契的眼观鼻鼻观心，视若无睹。

当今陛下对那一位的态度过于微妙，便是他们这些天子近臣也不好涉足其中。

可惜并不是谁都明白这一点。

汇报完北门事宜的年轻宦官并没有离去，好似随口一提道：“陛下，那韩奕违抗太上皇旨意，藐视皇威，该如何...”

话还没说完，李二冰冷至极的目光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明明身处在常年温和舒适的甘露殿，年轻宦官却形同坠入千年冰窖，遍体生寒，浑身颤栗。

“你应该很久都没回过家了吧，给你半天时间，回去和家人好好叙叙旧。”

听到李二的淡漠话语，这位短短不到一年时间便从底层太监升迁到天子御前的当红宦官瘫坐在地，瞬间面如死灰。

失魂落魄的年轻宦官直到离开大殿都没想明白，自己的随口一提，为何会招来杀身之祸？

李二面若冰霜，若有所指道：“这些家伙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当初蓄意构陷还不够，现在还敢指使他身边宦官煽风点火，真当他看不出来不成？

身居高位混迹朝堂多年的六位重臣早已是人精，都识趣的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插话。

长孙无忌开口道：“陛下，其他事情可以先放一放，现今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来势汹汹的突厥大军。”

“突厥此番大举南下，其目的定然不只是北境那几座边陲重城。”

李二点头道：“这一点朕很清楚。”

“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朕便派人带着朕的旨意和兵符去往附近各地调集兵力，但能够调来多少兵力，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李二刚登基不久，且因为他不正当的上位手段，对他颇有微词的人不在少数，故此他还没能完全将大唐的兵权掌控在手上。

况且大唐的兵力大多都集中在边关，路途遥远，要将这些兵力调动过来也需要不短的时间，以突厥那恐怖的行军速度来推断，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目前也只能依靠北境固有的边防兵力和长安附近调集来的兵力抵抗了。

李二沉吟片刻，下令道：“敬德，朕任命你为泾州道行军大总管，暂领驻扎在城外军营的右武卫一万兵马，即可北上阻击突厥。”

“叔宝，知节为副总管，各领左右卫五千兵马，从旁策应，随机应变。”

尉迟恭秦琼程咬金三人上前抱拳齐声道：“臣领命！”

“辅机传朕旨意，派人火速将突厥大军南下之事传告长安以北各城镇，让各城镇主事之人及早做好防范准备。”

“令斥候时刻注意突厥大军动向，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将消息第一时间传回。”

“......”

李二有条不紊的将一条条指令下达。

这位才登基不久的新帝已经颇具帝王之风。

杜如晦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那...那位怎么办？”

余下五人齐齐看向李二。

李二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道：“派五百人跟上他，势必要护他周全。”

六人暗暗咋舌。

派五百人只为护住一人周全。

足见陛下对那位的重视。

李二摆摆手道：“好了，都下去吧。”

...

...

摒退众人后，龙榻上的李二揉了揉眉心。

这位卸去威严的新帝满脸疲惫，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不少。

这时，从一旁的偏殿中走出一位风姿绰约端庄优雅的美妇人。

这位从秦王妃一跃成为一国之母的美妇坐到李二身侧，体贴的用两根青葱玉指帮李二揉了揉两侧太阳穴。

“观音婢，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

没来由的古怪问题让这位母仪天下的美妇有些云里雾里。

李二轻叹道：“三年前他蒙冤被父皇撤职，那时候朕本可以站出来帮他的。”

向来善解人意的长孙皇后瞬间明白了过来。

思考了一会儿，她轻声道：“在那个节点，二哥若是帮他说话，以太上皇的多疑，只怕会引火上身。”

“于大局而言，这并没有错。”

李二满脸苦涩，自嘲一笑：“话虽如此，可朕终究还是寒了他的心，不是吗？”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近三年都没踏足过秦王府，不给朕一丝解释的机会。”

“哪怕这次孤身北上生死一线，也没有来和朕见上一面。”

“在他心中，只怕自那时起，就没有再把朕当做兄弟了吧...”

深知自家夫君和那人过往的长孙皇后幽幽一叹，轻声宽慰道：“万事又怎么可能尽如人意呢？”

“事已至此，只能说造化弄人。”

李二只是摇了摇头。

长孙皇后面露迟疑，一些话不知当不当讲。

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家夫君自从登基为帝后，性格与以往大不相同了。

表面上虽看不出什么，可内心深处的想法却连她这个枕边人都难以捉摸。

李二看出长孙皇后的迟疑，道：“观音婢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稍稍犹豫，长孙皇后还是开口道：“二哥其实也和太上皇一样，对他心怀忌惮，对吗？”

李二为之沉默。

半响才幽幽道：“他的才能有多惊人，观音婢你是知道的。”

长孙皇后轻叹：“可他终究已经命不久矣了。”

李二眸光深邃：“朕和父皇都有愧于他。”

长孙皇后摇头：“纵然如此，妾身依旧觉得，他不会走上那条大逆不道之路。”

“他的为人，二哥该是最了解的。”

李二脸色复杂摇摇头：“人不是一成不变的。”

“经历了这诸多变故，谁能知道他现如今的想法？”

李二起身，走到窗前，沉声漠然道：“朕如履薄冰走到现在，好不容易才坐上这个皇位，绝不允许再出现任何差错。”

长孙皇后沉默。

无言以对。

最是难测帝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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