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娱乐
第七十六章 内卷（旧版）

裴炬还在欧阳长林办公室的时候，泷丹妮就给他发了短信，约他见面聊。

以往泷丹妮都是一个电话打过来，电话里能说明白的事就电话里解决，而这次发了条短信搞得神神秘秘的。

所以裴炬出门就给泷丹妮打电话回去。

“刚好赶上饭点，那就请你吃一顿吧。”泷丹妮这样说。

裴炬这还是第一次被泷丹妮请客吃饭，自己今天也没什么事情，便答应了下来。

泷丹妮带着裴炬来到一家开在小巷子里的私厨，她和老板热情地打过招呼拥抱了一下，然后菜单都没看熟练地点了四道菜。

“这家店是我高中同学开的，味道特别正，我和何炯，台里的另一个导演谢眺葵都是高中同学。”泷丹妮转头问道：“小裴你喝点不？”

裴炬说道：“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而且我有点酒精过敏。”

泷丹妮把菜单推到裴炬身前，“成，我也不喝了。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反正我每次过来都点那几样菜，你有想吃的自己点。”

裴炬仔细研究了一会儿菜单，看菜名就能想象到辣度，所以他推了回去说：“我不太能吃辣，随便吃两口就行。”

泷丹妮拍拍额头说：“我还真没留意你不能吃辣，没事，他家的菜香辣为主，你吃两口看看能不能接受。”

裴炬点头。

没过多久，辣椒炒肉、剁椒鱼头、炒血鸭、剁椒丝瓜炒蛋四道菜上齐，裴炬尝了几口，还是觉得辣度有些超标。

看裴炬没怎么动筷子，泷丹妮也就放慢了干饭的节奏。

“今天欧阳台长夸你了吧？”她边吃边问。

“夸了。”裴炬点头。

“你什么感觉？和我说实话，不给你往外传。”泷丹妮继续问。

“画大饼罢了。”裴炬回答道，不禁觉得有点好笑，当时自己跑去找欧阳长林说要做节目疯狂给对方画大饼，现在节目出来了效果不错反而变成了欧阳长林给自己画大饼。

“你还挺清醒。”泷丹妮接着问道：“关于天虞和芒果台你有什么打算，我知道你野心不小，你自己也有魂书那家公司，你妈妈也有实力，身上的合同太小牵不住你，那这地方肯定也是留不住你。”

“这……反正先干着呗，和大家相处也挺舒服的，发几张专辑做几档节目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对于你这样的小孩来说，有事情做肯定是好事，但你得留个心眼。”泷丹妮盯着裴炬的脸，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她说：“知道06年我去了一趟番茄卫视这个事情吗？”

裴炬摇头，“不知道。”

“06年我带着半组人马离开了芒果台，然后去番茄台做了一档节目，这节目你应该听说过，叫《加油！好男儿》，导演的名字叫叶峰，算是我徒弟，今年我回到芒果台，他就和我打上擂台赛了。

至于当时为什么离开呢，真是没办法了，不以退为进那就要被人踩在脚下了，湘省可是我家呀，离开家这儿谁又能舍得呢？

我95年来到芒果台，那阵我才22岁，也就比你现在稍大一点，当时也是意气风发要做引领潮流的电视节目。

你的《推理俱乐部》火了我一点也不惊讶，小裴你知道为什么吗？”

裴炬摇头。

“因为年轻时候的我也一样，做了档节目，想了些巧思，就算没什么背景，没什么投资，没什么人际关系，但就靠着那点巧思，节目火了，成功了。”泷丹妮讲述完问道：“一档节目的成功对你来说代表着什么？和我你说点实话。”

“地位提高了一点？”裴炬耸耸肩。

“差不多吧，成功是你向上爬的敲门砖。”

“所以？”裴炬听出泷丹妮语气中的讽刺。

“我在96年的时候，那时候还在经视频道，做了一档名叫《幸运3721》的节目，省内收视率第一，平均省内收视占比在60%上下，人家说我引领了全国大型综艺节目热潮，呵呵呵……当时收视统计一出来，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要进总台了。

但我一等，就是等了5年，我那时候都是湘省经视节目中心副主任了，再不进总台我要快要做经视台的台长了。终于，02年，《越策越开心》在芒果总台播出了，我终于来到这里了，但我的上司就是宋典。

96年，芒果台筹备上星，同时不让我的节目一家独大，宋典抄了我的节目内容，在芒果台播出，也就是何炯那档节目。

这就是没有背景，没有地位，想要地位，你需要用一块敲门砖，用过这块敲门砖，那很抱歉，这就不是你的东西了。

《快乐大本营》到今天，时不时拿一下同时段的收视冠军，而《幸运3721》呢？00年就停办了。

所以我混了这么多年，爬到这个位置，除了赚钱、除了满足自己的控制欲，那就是为了不让别人再对我做这种事情。

你可能觉得我说得话有些离谱，但我还是要说，我真的觉得你像年轻时候的我。所以我来提醒你，开局很顺利是你的能力，但芒果台其实没那么在乎能力。”

泷丹妮一席话说完，拿起果汁润了润喉咙。

“啊……确实如此。”裴炬笑了一下，他当然听出了泷丹妮的警示，记忆中他对芒果台的印象一部分是那两档连续做了十几年的节目，一部分是琼瑶剧和各种烂剧，最后一部分就是各种买版权和抄袭来的节目。

只是裴炬没想到这自己人抄自己人还如此来劲。

“但时间上他们还来不及。”裴炬想了一下之后说道：“我打乱了他们原定的时间部署，现在应该没有节目组能腾出时间，所以我更要加快了，直到这些人惹不起我。”

“裴炬，你不要想得太简单了，这个关系不是那种平行的，一个集团和另一个集团的关系，而是存在上下级的。台里那群人什么时候最有效率，你也应该清楚吧。”泷丹妮提醒道。

“效率……哼哼，解决问题不是看效率，画虎不成反类犬，看着简单的东西实际上做起来可没那么简单。”裴炬露出一丝冷笑。

内卷是吧？那比比谁先被卷死如何？

“该聊的也都聊了，最后一件事就是，你离开公司的时候一定提前和我说，好不好？”泷丹妮盯着裴炬的眼睛。

“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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