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国
第十一章：地底的欢歌笑语（旧版）

光小豆子这一件事就耗费了这么长时间，如果每件事都这么下去，一天时间根本完不成，得加快进度。

三人又往下走了一段路，来到了老三家附近，接连打听后，终于找到他家的具体位置。

秦宇礼貌性地敲了敲门，不料门内却传来一阵女人的怒吼声：“敲什么敲！干了一夜的活，老娘都快累死了！有事就说，有屁快放！”

三人一愣，心想该不会找错了地方，正在犹豫之际，门内又传出声音：“搬是不可能搬的，等我哪天死了，你们就把这地方收走！”

秦宇抱着尝试的态度在门口提了提老三的事，门内这才安静下来，看来他们是来对地方了。

突然，门被打开了，面前出现了一位邋遢的妇人，她身体消瘦，面色苍白，黑眼圈极其明显。

妇人上下打量着他们，厉声说道：“那个混蛋给我带什么了！他倒去享清福了，害得老娘要操持这么个破烂家！”

秦宇将一个极小的包裹递了过去，这个包裹他一直放在身上，并不知道其中是什么东西。

妇人接过包裹便焦急地将它撕扯开，没想到里头竟是一块圆形石头，众人都感到吃惊。

妇人愣了愣神，随后用尽全身力气将石头丢到远处阴暗角落，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该死的家伙！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她迅速转身，径直走进了门内。

“真是个悍妇！”一旁的周大力悄声说道。

秦宇连忙将其拉到角落，因为他知道长期生活在地底下的人听力都极好，万一这句话传进了妇人耳中，估计又是一场风波。

不论结果如何，反正老三的委托算是完成了。

升降网笼是人为拉拽，所以效率极低。三人正在考虑是否继续等网笼的到来，身后不远处一个黑影突然窜了出来，她在黑暗中一边哭泣一边摸索着。

“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一个女人，如果不装得强势些，生活该多难过。”秦宇深深叹了口气说道。

王跃进在一旁附和道：“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什么时候能把这个国度的财富均一均，也就不存在什么贫困了……”

不等王跃进说完，周大力便将其打断，他口中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孔老夫子就别咬文嚼字了，我只听说过百无一用是书生！”

三人一路往下走，兜兜转转，又去了七八户人家，将委托之事一一办成，期间接触了数不清的人和事，感慨颇多。

所有人给秦宇的感觉就是他们像是被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虽然相貌看起来有着差别，但都有十分显著的共同之处——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贫困的气息，气息中又夹杂着忠厚与奸猾。

秦宇十分理解为什么忠厚与奸猾这对反义词能体现在同一个人身上，毕竟他也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待过几个月。

饥肠辘辘的三人赶到一处售卖饭食的地点，秦宇大手一挥，点了几样价格昂贵的饭食。售卖饭食的大姐立刻抬头，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眼神中似乎在问：“你们几个居然能吃得起如此昂贵的东西？”

秦宇和王跃进刚脱离苦海不久，看起来依旧是下等人模样，她产生疑惑也不足为怪。

吃过饭食后，三人迅速赶往下一个地点。

相比于其他地方，这里十分热闹，几百号人聚集在一个宽阔的大巢穴内，巢穴中央燃着篝火，人们拿着老鼠膀胱做成的灯笼，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篝火唱歌跳舞。

最外围的一个小伙子见他们出现在门口，便笑着跑了过来，他开口问道：“你们要找谁？”

“牛大志，请问你们这是否有这么一个人？”秦宇大声说道。

“牛大志、牛大……”小伙子用手不停挠着脑袋，眼珠转来转去，“哦，你说的是牛族长，你们稍等……”小伙子说罢便又跑了进去。

没过多久，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在他人搀扶下缓缓向三人走来。

秦宇看他腿脚不利索便迎了上去，他开口问道：“请问您就是牛大志？”

老人哈哈一笑，捋着胡须答道：“牛大志，多少年都没人这般称呼我了，自己的名字都快忘了，年轻朋友，你找我有什么事？”

在地底能碰到这么一位谦和的人并不容易，秦宇微笑着说道：“没什么大事，您在监牢中的弟弟托我对您说一声对不起，这是他多年以来的心愿。”

“我弟弟？”老人愣了一下，似乎是没听清，他侧过脑袋。

秦宇又赶紧贴近他的耳朵大声重复了一遍，老人听罢眉头紧锁，双手止不住地颤抖，拐杖都从手中脱落。

秦宇伸手去捡拐杖，却惊奇地发现拐杖头部雕着褪色的太阳纹，十二道光束环绕圆心，他伸手触碰，木头上的刻痕突然发出极细的荧光，吓了他一跳。

许久后，牛族长口中颤颤巍巍地说道：“你说的是小牛？他竟然还活着？他现在在哪里？”老人说话时死死地盯住秦宇，泛白的瞳孔不断放大。

秦宇一一如实回复，老人随后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开口问道：“尊贵的朋友，你们是否能带我去见一下他？”老人双手不断颤抖，眼神中充满渴求。

秦宇正在犹豫之际，身后的周大力却开口答道：“这有何难，就以咱们目前的身份，去一趟那地方简直轻而易举，小伙子，你不是说还得给地牢中的那个人带一顿肉饭，咱们顺道的事。”

老人听罢万分激动，见秦宇也点了点头，他便焦急地往里走，说是要换一身干净衣服。

等待之际，琴声又逐渐响起，人群中几个年轻人热情地邀请三人加入其中。他们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后来竟放飞了自我。

在三弦琴和锣鼓的伴奏下，众人围着篝火咿咿呀呀又唱又跳，好不自在，一时间忘却了一切烦恼。

篝火跃动的光影里，众人灵动的身影投在洞壁，与身后斑驳的岩画重合——那是幅残缺的壁画，画着上等人与下等人共同捧着太阳，下方刻着三个剥落的大字：日光国。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在这短暂的时光里，大家似乎忘记了时间存在。

上等人有上等人的娱乐，下等人有下等人的消遣，无论高低贵贱，只要是人聚集的地方，无论生活多么困苦，其中依旧会夹杂着片刻欢乐。

去地牢的路上并不近，所以六个人租了两辆人力车，人力车一前一后穿梭在大巷道内，车上的众人依旧沉浸在刚才的欢歌笑语中。

秦宇身旁的周大力用手指捅了捅他，一脸坏笑，口中说道：“我看刚才那个女孩跟你眉来眼去，一定对你有意思，不行让牛族长撮合撮合，先在这里成个家。”

“胡说什么呢老周，哪有什么女孩……”秦宇说着低下发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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