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说来也巧,众人刚出地牢大门便碰到陈清林,他说事一忙完便赶了过来,可奇怪的是,秦宇他们从未跟他通报过行踪。
回去的路上,牛大志情绪低落,他说已经四十多年没见到弟弟了,或许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秦宇不知为何他的弟弟要对他说一声抱歉,便随口一问。
一时间,牛大志又变得老泪纵横,他口中缓缓说道:“小牛年轻的时候作恶多端,带领着一群恶人烧杀抢掠,是我们那一带的大祸患。族长带领着我们铲除他们,经过多次围剿,双方都伤亡惨重,但终究是将他们斩草除根。”
“干得漂亮,老牛!对付这种人就得不择手段!可小牛怎么还活着?”一旁老周问道。
牛大志接着说道:“那是一场决定性的大胜,我们挥舞着大刀朝小牛砍去,千钧一发之际,我的母亲竟突然跑来了,她跪倒在我们的面前为小牛求情。族长并不想饶了小牛,但他也不忍心当着一个母亲的面杀了她孩子,便将小牛五花大绑押走了。”
“后来呢?一口气说完,别吊人胃口!”周大力说道。
“后来我便再也没见过小牛,我还以为他被族长处死了。对于这种人,虽然是骨肉兄弟,但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什么情分可言了。直到母亲临死前,她跟我说起我们两个小时候的故事,我这才发现自己还亏欠着小牛。”
“快说快说!”周大力接着催促。
“母亲说小时候我们两个跟其他孩子拜在同一个老师门下学习,那时候还有学习的地方,不过现在早就被禁止了。那时小牛不仅聪明,而且还比我用功,可我们这样贫苦的家庭不可能供养得起两个人同时学习。母亲也是无奈,她已经拼尽了一切,还是无法做到,只好从中抉择,在我们之中挑选一个继续学习,另一个便跟着她到地面上做工养家。”
“母亲一开始是打算让我辍学的,可偷偷将这个消息告诉我后,我根本接受不了。因为不想到地面上干活,所以我便又哭又闹,将家里搅得天翻地覆。后来懂事的弟弟私下里主动找到母亲,他说自己心甘情愿退学,让作为哥哥的我继续学习。母亲不愿意,毕竟相比而言,弟弟比我更有天分,成才的几率更大。谁知弟弟说一不二,第二日便不再跟着我们一同学习,小小年纪便跟着大人们一同做工。哎,那时候我还沾沾自喜,天真地认为自己比过了弟弟,真是不懂事啊。”
“那小牛后来怎么变成了那样?”秦宇随口问道。
“具体我也说不清,听母亲说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所以才性情大变。”
周大力猛地拍了下大腿,叹了口气说道:“照这么说,小牛变成这样,跟你还真有那么点关系。这么多年,你也就混成了族长,要是学习资格是小牛的,兴许他早就出人头地了!”
秦宇在一旁连忙拉扯老周的衣角,心想可不要再刺激牛族长了。
“谁说不是呢,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真该死啊……”牛大志又流下了泪水。
当初在牢房中时,老牛给秦宇的印象便是无比的奸猾——吃饭时他总是能吃到第二碗,干活的时候他最能偷懒,没想到他小时候还干过这般令人唏嘘的事,真是小看他了。
牛大志离开后,网笼缓缓上升,在一个站点停歇了片刻,突然有几个中年男人发疯般朝他们冲了过来,其中一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拱手哀求道:“神医、神医,我见过您,您医术高超,救救我们师傅吧,求求您了……”
此情此景,本以为陈清林会走出网笼,上前询问情况,不料他竟装作看不见,根本不为所动。
“老陈,你耳朵塞驴毛了,没看见人家跪着求你呢!”周大力在一旁大声说道。
“天下的病人多了,我一个人救得过来吗?咱们赶紧上去吧,这一天真是累得腰酸背痛!”陈清林用手捶了捶腰,打了个哈欠。
“装什么蒜!”周大力一把将陈清林拽下了网笼。
秦宇和王跃进随即也走了下来,谁知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这是秦宇认识陈清林以来第一次见他发火,他用力推了一下周大力,周大力似乎也没料到,他踉跄着喊道:“老陈,你他妈疯了!”
“我看你才是疯了!以后少对我颐指气使!咱们现在身份不同,一切都得我说了算,要不是我,你就得喝西北风!”陈清林指着周大力咬牙切齿地说道。
周大力脾气暴躁,眼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要打起来,秦宇和王跃进赶紧上前拉架,真是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在秦宇和王跃进的好言相劝下,陈清林终究是同意跟着这几个中年男子去一趟。
几个中年人毕恭毕敬地在前面引路,不断提醒他们注意脚下坎坷地方,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一个极其狭小的洞室内。
洞室中只有一张石床,上面躺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面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
“神医,这便是我们的师傅,前些日子老人家突然之间病倒了,也请过几个医生,但都没有效果,我们实在是没了办法,求您大发慈悲,救救他吧。”中年人说罢便磕头如捣蒜。
老陈话不多说,径直走到了石床前。
他不愧是有名的神医,一套望闻问切下来,便迅速写了一个方子,他口中说道:“老人病得可不轻,赶紧照这个药方去抓药,每一剂药要煎煮三次,然后将药液混合后服用,早晚各服用一次,一连吃上二十一日,命大的话,就能活下来。”
一个中年人迅速拿起摆放在石床上的药方,眼睛扫视一遍后,却张大了嘴巴,口中痴痴地说道:“这么多味药材,得多少钱才能买得到……”他说罢向身后的人张望,一时间众人纷纷面露难色。
“老陈,都不是什么有钱人,你开点实在的药!”秦宇说道。
老陈撇了撇嘴,似乎气还没消,他没好气地说道:“你懂什么,这些药草已经算是便宜了!”
“我们的钱都用光了,你给他们点钱。”秦宇说道。
“我看你们都疯了!给他们免费诊治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陈清林说罢便甩袖离去。
周大力立即追出去继续和陈清林理论,秦宇见状本想出去劝和,不料被王跃进一把抓住,他指着石床上那张仅展开一半的羊皮卷说道:“小伙子,你看这是什么。”
秦宇定睛一看,竟是一张画工精细的地图,上面清晰记载着这个国度的各条路线以及地名,中央写着三个大字“日光国”,右下角写着“莫正绘”三个小字。
一旁的中年人解释道:“这是恩师在闲暇时候绘制的。”
“可否将其借我看几日?”王跃进轻声问道。
四个中年男人面面相觑,许久后,其中那位较年长的中年男子开口说道:“几位大人屈身救助师傅,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我们哪里还敢谈什么借与不借。我擅自做主,将其敬送给大人,如果恩师清醒,想必他老人家也会这么做的。”
王跃进于心不忍,临走前将腰间的玉石取下来,放在了床头,他轻声说道:“把这东西当了,抓药去救你们师傅,一定要把他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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