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国
第二十五章：转运站干活挣路费（旧版）

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刚才偷东西的少年竟是王老汉最小的儿子。

老汉说他这辈子就像要一个儿子，但天不遂人愿，他妻子一连生了七个女儿，但老汉仍旧是不放弃，十几年前的一天，他家第一个男丁终于是降生了，取名为天亮。

王老汉老来得子，所以对其十分溺爱，家中一切好事物都优先供应小儿子，少年这才养生种种恶习。

随着少年逐渐长大，他的贪欲也一点一点变大。王老汉家中本不富裕，根本满足不了少年逐渐变大的胃口。

他为此也做过努力，但都无济于事，现在他老了，更加有心无力，管不住他，只好放任其不管。

王老汉说着说着便流下了眼泪，但一切变成这样，源头都在他这里。

听说今日四人外出是因为要寻一个挣钱的活，王老汉说这青蚨镇的一切买卖早已被红水帮的人垄断，一切都是他们说了算，不过，老汉说他这两天会托托关系，帮四人寻一个营生干。

两天后的清晨，老汉领着四人来到镇中一处货物转运站。

转运站像头趴在盐碱地上的老骆驼，二十余间灰黄色土坯仓库环着中央的石板广场，墙角爬满耐旱的骆驼刺。

王老汉领着四人穿过侧门，工头李疤瘌正用皮鞭抽打一名少年：“磨磨蹭蹭的！这批货要在月圆前送到！”

“这四位时新来的……”王老汉堆着笑，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李疤瘌斜睨着四人，目光在陈清林和王跃进的青灰色衣服上打转：“老王头，你说的就是他们四个？这个地儿可不要吃干饭的。”他提了提地上的麻包，“年轻的留下，其他三个……”

“小看老子！”周大力突然蹲身，双手提起百斤重的货物，臂膀肌肉隆起如老树盘根。

李疤瘌的皮鞭刚要落下，王老汉突然凑过去耳语，顺手将几枚钱币塞到了他的口袋中。

“留下吧，”他冷笑一声，“但前三天日结减半，一旦出了岔子，腿给你们打断！”

周大力死死握着拳头，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转运站的工人来自于不同的国度，他们的语言、容貌以及穿着打扮有着不小差异。

仓库内有的裹着白头巾搬运瓷器，还有的正操着怪异语言咒骂，最角落几个人脚上几个囚徒戴着脚镣，脚踝处刻着“水奴”二字。

对于像秦宇这样的自由工人，工资每日一结，中午还会管一顿饭，但饭食的质量很差，但奇怪的是，所有工人都吃得津津有味。

装完一车货物后，众人口中干渴难耐。

秦宇见门口桌子上摆放着一小坛水，刚要伸手去取，身后的一个中年人便立即窜到他的人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头上系着一条灰白色毛巾，一手抱起坛子，另一只手指着秦宇大骂，虽然不知道他口中说的是什么，但听他这口气，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一位满脸虬髯的老汉从背后拉了拉秦宇的衣衫，口中说道：“小伙子，那可是他几日前花钱买的红水，不要钱的白水在那！”老汉用手指了指角落中的一口裂釉大陶缸。

秦宇独自走了过去，打开盖子后，发现水面上竟还飘着油花，拿起瓢猛喝了一口，顿时嗓子像是撒了一把沙。

尽管嗓子干渴难耐，但这不要钱的白水实在是无法下咽，心想一坛好水能值多少钱，所以就打听了一下红水的价格，结果令他大吃一惊，一坛水竟要十个铜币，可他目前一天才挣三十个铜币。

无奈只好捏着鼻子往肚子里猛灌了几口白水，又投入到工作中。

日头偏西时，广场突然响起口哨声，众人匆匆集合到广场。

“卸车！全部卸车！”李疤瘌挥舞着手中长鞭，“光之国出事了，这批货物先不运了，抓紧卸了！”

秦宇偷偷瞥了王跃进他们一眼，四人都若有所思。

工人们咒骂着爬上马车，刚刚捆扎好的货物又被一点点卸了下来。

王跃进在人群中摇晃着身子，一个不留神，竟被粗麻布磨破了手，血珠滴在布满灰尘的石板上，竟腾起了阵阵白烟。

虽说卸车容易，但等将全部货物卸完归置好后，已经到了深夜。

自由的工人排队领完一天的工钱后，纷纷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转运站。

等回到租住的房子，阿贵和老胡早已睡下，桌子上仅有一根即将燃尽的蜡烛。

四人歪斜着躺到床上，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周大力艰难举起手中三十个铜币，虚弱地说道：“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钱难挣，屎难吃！咱们被严重剥削了。”

这时候陈清林的呼噜声已经响起。

“抓紧睡吧，李疤瘌说明天一早还有批货物要装车，咱们大后天就能挣六十个铜币了。”秦宇翻了个身，口中说道。

这时，一个声音从角落中传来：“阿贵！阿贵！快醒醒，给四位恩人准备吃的。”

秦宇心中一惊，没想到老掌柜恢复得这么快，清早走时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阿贵一脸不情愿，但还是撑着身子起来了，他打了个哈欠，从柜子中端出了几张大饼，四人简单吃了几口，便又昏昏沉沉躺下了。

“这是何必呢，都一把年纪了，还要去用命挣钱，等我好了，给你们在商队中安排适合你们的活。”老掌柜口中说道。

第二日，陈清林和王跃进没起来，秦宇也是强撑着才从床上爬起来，他和周大力互相搀扶着来到转运站。

由于两人迟到了一刻钟，所以提前被扣了五个铜币，周大力瞬间火气就上来了，幸好秦宇及时制止住他，否则这份工作也保不住了。

等忙活完早上这趟急活，众人得到了喘息的时间，可还没一会儿，李疤瘌便提着鞭子走进了秦宇所在的仓库。

“有趟出城的急活，有人去吗，多加五个铜币！”李疤瘌大声说道。

见众人都不为所动，秦宇扯扯周大力的袖子，小声说道：“老周，咱们去吧，这五个铜币不就找补回来了。”

“去个屁！没看见大伙都不动，准没好事！”周大力气愤地说道。

“再多加五个铜币，十个铜币！有没有人去？”李疤瘌慌张地说道。

见人群中有三四个人慢慢站了起来，周大力扯起秦宇说道：“也算我们两个！”

这时，虬髯老汉悄声说道：“上次是去了八个，只回来了六个，你们几个可千万要小心。”

秦宇听罢便心生后悔，但已然是来不及了，几个大汉将他们从人群中挑出，将他们送到了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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