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国
第二十八章：帮助牧羊人讨旧账，换回周大力（旧版）

虽然已经到了夏日，但这地方清晨却挺冷，三人裹紧破旧的棉袍蜷缩在板车上，随着日头逐渐高升，气温逐渐上升，到了日中，竟热得众人要光膀子。

“客官们扶好了，下边几个弯道很急，小心把你们甩下去！”赶车老汉笑着说道。

马车颠簸在蜿蜒的山路上，远处山峦连绵，在烈日下泛起青灰色的光，天空湛蓝得有些刺眼。

周大力被扣押时的情景在秦宇心头挥之不去，此次前去，能否说动牧羊人宽限些时日，无人能料。

过了日中，马车驶入一道巨大的山谷，碎石路在脚下延伸，两侧山壁陡峭，偶有几株耐寒野草在石缝中挣扎生长。

山谷间，几处简陋石屋错落分布，羊群在附近坡地啃食着稀疏野草，发出阵阵咩叫。

“这是他们的住处，过了这道山谷就是涞草岭，你们要忙活多长时间，也让老汉我有个准备。”赶车人口中说道。

王跃进下车后付了老汉二十五枚铜币，口中说道：“等我们两个时辰，我们尽快把事办清。”

谁知三人还没走多远，老汉便驾着车扬长而去，他举起手中马鞭回头喊道：“老汉我可等不了两个时辰，就先走喽！这一带的人可凶恶的很，你们多多保重……”老汉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着。

秦宇想回头去追，但已经来不及，他啐了口唾沫，口中狠狠地说道：“这老东西是真不讲信誉！就不该把钱一次性全付清。”

他们随后来到石屋附近，石屋由粗造石块堆砌，墙壁斑驳，屋顶覆着破旧毡子，在风中微微摇晃。

奇怪的是，所有的石屋都空荡荡的，屋内膻味极重。

过了不久，一个皮肤黝黑、满脸皱纹的牧羊人手持皮鞭，驱赶羊群而来。

牧羊人注意到秦宇，便皱着眉说道：“不是说好的五天，咋这么早就来了？”牧羊人说话带着一种奇怪的口音。

秦宇赶忙上前陪笑：“大叔，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您看赎金能不能……”

“能不能啥？”牧羊人警惕地握紧皮鞭，“当初说好了两千五百个铜币，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王跃进也凑上来：“老哥，我们知道您不容易，可我们一时半会儿实在凑不齐这么多。您看能不能宽限些时日，我们一定想办法……”

“啥叫宽限？”牧羊人突然大怒，挥起皮鞭在空中抽响，“滚！别以为咱好欺负！这钱少一个子，那老小子就别想走！”

燕小泉被这气势吓了一跳，他躲在秦宇身后，鼓起勇气说道：“我们不是不给，是想缓几天。”

“哼，看你们穿得破破烂烂，缓多少天都没用，我说了不算，跟我们新族长说去！”牧羊人用手中皮鞭指了指远处的山头，“关键是得他同意！”

三人随即便朝着山头的方向走去，刚到山脚下，便被七八个头系白巾的汉子包围起来，说明情况后，他们才能继续往山头上走。

山头上盘坐着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他皮肤同样黝黑，额头上几道皱纹十分明显，虽然年纪不大，但一脸镇定成熟的模样。

青年正在吹着一只青灰色的笛子，笛声缠绵且幽咽，仿佛有无限惆怅。

三人靠近后，笛声戛然而止，不等三人开口，青年便慢慢说道：“我这里很苦，几百族人每天都得吃饭，虽说有几千只山羊，但没好水，今年的草也不多，羊都长不壮，还得被那白水帮盘剥，每月上交各种费，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三人一愣，面对这位年轻族长突然发问，都变得不知所措。

“再过几日，白水帮的人又要来了，这次要收取三万的‘青草费’，你说我交还是不交？钱该从何而来？”青年人接着说道。

秦宇环顾四周，羊群瘦骨嶙峋。几个牧羊女站在一旁，因长期饮用劣质水，牙齿损坏严重，面容暗淡。即便生得清秀，也因这副模样难以嫁出去。

“我们并不是故意拖欠。”王跃进仍不死心，“你看这样行不，我们先给一部分，剩下的一定尽快补齐，宽限我们几日。”

“你们能出多少？”青年瞥了王跃进一眼。

“三百个铜币。”王跃进伸出三根手指，“这是我们目前全部的家当了。”

青年哈哈大笑，口中不屑地说道：“三百？太少了！”

三人一时间不知所措，就在转身准备离开时，突然被青年叫停了。

“这样吧，我手里有一张账单，如果你们在三天内能把这笔钱要回来，咱们新账老账一笔勾销，我还会放了那个人。”青年说道。

王跃进接过那卷褶皱的羊皮，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无启国万福五十年六月五日圣水坊引水使收涞草岭木哈羊毛一万斤，应付两万枚铜币，尚未支付。右下角的落款是“圣水坊引水使·裴元亨”。

三年前，圣水坊的引水使带着驼队来收羊毛，老族长木哈和他关系不错，已经打了几十年的交道，所以那次交易便产生了一张欠帐单。

不曾想天有不测风云，老管事回到圣水坊不久便一命呜呼。

老族长木哈不久后前去讨要，谁知新上任的引水使却不认可这桩生意，他说现在圣水坊根本不存在裴元亨这个人，谁签的这张欠帐单便找谁要。

木哈族长回来后大病一场，没过多久也与世长辞。

后来新任族长木良多次派族人前往圣水坊索要欠款，但都无果，一来二去，这张欠帐单便成了一张空头支票。

因为最近白水帮催“青草费”催得紧，族内库存空虚，山羊是他们的命根子，况且现在都很消瘦，变卖非常不划算，只好又打起了欠帐单的主意。

夜晚，在一间巨大的石屋里，奶酒的香气混着羊皮褥子的味道，族人们围着火堆，眼神中少了几分戒备，多了些期待。

牧羊女们捧来刚煮好的羊奶酒，酒液在羊角杯里泛着乳白色的光，青年族长拍了拍秦宇的肩膀：“这酒，敬勇士，祝你们马到成功。我说一不二，一旦要回这笔账，我立马放人！”

秦宇接过酒杯，辛辣的酒气冲得眼眶发热，他想起周大力在转运站干活时的憨厚模样，他点了点头，口中重重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