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奕飞掏出那个重新变得人畜无害的核桃大陀螺,在手里掂了掂,一脸“慈祥”地对着它说:
“老伙计,委屈你了,让你干这种欺负小朋友的活儿。下回给你上点油,转得更丝滑点,争取让他们摔得更有艺术感。”
他又瞥了一眼角落里还在努力当鹌鹑、但眼神里充满敬畏的甄老六,以及不远处悠闲嚼着野草的老黑牛。
“老六,瞅见没?这就是不好好说话的代价!老黑,你评评理,我奕飞平时对你怎么样?是不是顶顶善良、顶顶讲道理的好主人?
结果呢,外面那些人,非要逼我动粗!啧,这世道,像我这样的老实人,生存空间越来越窄了。”
老黑牛:“哞——”(翻译:草真好吃,主人今天好像有点话痨。)
甄老六:“是…是是是!小哥最善良!最讲理!东家威武!”(内心:刚才那陀螺要是飞偏一点…嘶!)
奕飞满意地点点头。
“看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奕飞,山顶农场主,主打一个以德服人!…必要的时候,物理服人一下,也是被逼无奈嘛!都是为了爱与和平!”
他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剔着牙,望着言信他们消失的方向,眼神里难得地流露出一丝…嗯,姑且称之为“伤春悲秋”的惆怅。
慈水县城。
言信带着他那支仿佛刚从前线溃退下来的“残兵败将”,步履蹒跚、灰头土脸地闯进了城里最气派的酒楼——醉仙楼。
店小二一看这几位爷的造型。
衣衫不整,有的捂腰,有的揉腿,有的鼻青脸肿,走路还一瘸一拐。
活像被一群野猪拱过。
小二刚想上前阻拦询问,就被言信那能冻死人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言信无视大堂里食客们投来的诧异目光,径直去了后面的客房“听雨轩”。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身上的疼痛和心头的憋屈,整理了一下歪斜的衣襟,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房间内,檀香袅袅。
一位身着月白色道袍、头戴玉冠、三缕长须飘洒胸前、手持一柄拂尘的中年道人,正临窗而立,眺望着县城街景。
他身姿挺拔,气质出尘,仿佛与这喧闹的凡尘格格不入。
雾隐宗弟子颜诚悄然立于其身侧。
听到开门声,刘荣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却疏离的笑意。
“言统领,可是寻到了沐秋那丫头?”
言信一看刘荣这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再想想自己在山顶小院遭遇的“非人待遇”。
那憋了一路的委屈、愤怒、憋屈、后怕,如同决堤的洪水,“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刘仙师!您要为小人做主啊!”言信的声音带着哭腔,哪里还有半分府卫统领的威严,活像个被抢了糖葫芦的孩子。
他身后的护卫们一看老大都跪了,也稀里哗啦跟着跪倒一片。
个个龇牙咧嘴,表情痛苦,场面瞬间变得极其悲壮。
刘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手中的拂尘都忘了甩。
“言统领?这…这是何故?快快请起!莫非是沐秋出了什么意外?”
他心头一紧,以为言沐秋遭遇了不测。
“意外?那倒没有。大小姐我们找到了…她就在那山顶农场里。肯定在!”言信抬起头,将寻找言沐秋的过程言说了一遍。
“可是那个农场主!他…他不是人啊!刘仙师!”
“哦?一个农场主?如何不是人了?”刘荣微微蹙眉,心想一个凡人农夫,还能翻天不成?
“他…他牙尖嘴利,诡辩无双!小人差点就被他绕晕了!”言信开始痛诉血泪史。
“他说大小姐所用‘玉脂香’是他赶集买的,卑职一时不察,竟被他蒙蔽。后来才知那‘玉脂香’是奇香阁独有。他分明是撒谎!”
“嗯,此子确实狡诈。”刘荣点点头,觉得这倒不算什么大事。
“这还不算!”言信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
“小人要搜查,他非但不让,还…还恶人先告状!说卑职逼良为娼!毁他清白名声!”
刘荣:“…”(逼良为娼?这词儿是这么用的吗?)
“然后!然后他就…他就动手了!”言信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惊惧。
“刘仙师!您是没看见啊!他掏出一个核桃大的小玩意儿,就那么一扔!嗖——!变得比磨盘还大!转得比风车还快!呜呜带风!那家伙!简直就是个长了腿的攻城锤!还是带倒刺的那种!”
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仿佛那恐怖陀螺就在眼前。
“我这帮精挑细选的好手!一个照面!就一个照面啊!全给放倒了!东倒西歪!哭爹喊娘!那场面…惨不忍睹!
小人…小人拼尽全力,也未能幸免,被他那邪门的陀螺带得跟护卫滚作一团…哎哟我的老腰…”
说着,他还下意识地揉了揉后腰。
身后的护卫们纷纷点头如捣蒜,七嘴八舌地补充:
“对对对!仙师!那玩意儿邪性得很!”
“劲儿贼大!我刀都给撞飞了!”
“我差点以为自己被蛮牛顶了!现在胸口还闷!”
“仙师,那小子绝对是扮猪吃老虎!哪家农场主有这种凶器啊!”
刘荣听得是目瞪口呆,三缕长须都忘了捋。
核桃大的东西?
变磨盘大?高速旋转?一个照面放倒一群府卫精锐?
这描述…怎么听着不像凡间手段,倒像是…某种奇门法器!
他原本以为只是大小姐调皮躲藏,护卫们办事不力。
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一个拥有疑似法器、能轻易击退府卫统领的山顶农场主。
还窝藏了言家大小姐。
刘荣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眼神中那份仙风道骨的淡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和探究。
“山顶农场主…”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拂尘的玉柄,陷入沉思。
看来,得亲自去会一会这位“善良淳朴”、“被迫动手”的农场主了。
这甄家村的山顶,似乎藏着点不寻常的“惊喜”啊。
而跪在地上的言信,看着刘荣凝重的表情,心里总算找回了一丝底气。
同时也默默为那个山顶的“咸鱼魔王”点了根蜡。
小子,等着吧!真正的“神仙”要去找你“讲道理”了!看你还怎么用陀螺“物理说服”!
“哼!”刘荣一甩拂尘,带起一股清风。
“区区一个山野农夫,竟敢如此嚣张!颜诚!”
“弟子在!”一旁侍立的颜诚立刻躬身。
“问明位置,即刻动身!”刘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本座倒要看看,是何方宵小,敢窝藏我雾隐宗看中的弟子,还如此蛮横伤人!”
他心中早已不耐。
接引一个凡人丫头回宗门,竟在此耽搁数日,简直是浪费他宝贵的修炼时间!
这乡下地方,多待一刻都觉得灵气稀薄,污浊不堪。
“仙师,就在柳林镇七、八里外的甄家村!”言信连忙指路,眼中闪烁着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意光芒。
“甄家村!”刘荣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
“颜诚,跟上了!”
话音未落,刘荣脚下微动,那月白道袍无风自动,身影如同水中倒影般模糊了一下。
旁边的颜诚不敢怠慢,体内灵力运转,亦是紧紧跟上。
两人并未御剑,但一步踏出,身形已在十丈开外。
再一步,人已到了街角尽头。
第三步迈出,身影便彻底消失在慈水县城的喧嚣之中。
正是修仙界基础却实用的赶路法门——缩地成寸。
跪在地上的言信和一众护卫,只觉得眼前一花,两位仙师就如同鬼魅般消失了,只留下空气中一丝淡淡的檀香。
“神仙手段!这才是神仙手段啊!”言信激动地捶着地板。
“山顶那混小子!你死定了!仙师出手,看你的破陀螺还转不转得动!”
山道上,两道身影如同贴地疾飞,崎岖山路在他们脚下如同坦途。
刘荣面色冷峻,只想快点解决这桩麻烦事。
地方确实不远,对凡人来说或许要走上大半天,但对修仙人而言,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
很快,山顶的“农场”便映入眼帘。
“嗯?”刘荣脚步微顿,锐利的目光扫过山顶那片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随风起伏的金黄稻田。
那稻穗饱满得异乎寻常,颗粒间隐隐有极其微弱的灵光流转,散发出的并非普通稻谷的清香。
而是一种…极其纯净、令人精神一振的草木灵气!
“上品灵稻!”刘荣眼底瞬间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讶异和…贪婪!
这穷乡僻壤的山顶,竟藏着如此品质的灵谷!
而且看这规模,产量不小!
这绝非普通农夫能培育出来的!
这农场主…果然有问题!
这趟来得值了!
这灵稻若是带回宗门,无论是自用还是上缴,都是一笔不小的贡献!
他心中念头急转,脸上却迅速恢复了那副高深莫测的淡然。
旁边的颜诚也察觉到了灵稻的不凡,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看向农场的眼神也变了。
刘荣整了整衣冠,拂尘搭在臂弯,清了清嗓子,端足了仙家气派,对着院门方向,朗声开口。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小院上空,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雾隐宗刘荣,特来寻访言沐秋姑娘!院内主人,还请出来一叙!”
这声音,仙气飘飘,正气凛然,仿佛自带背景音效,是言信那种凡俗武夫的吼叫拍马也赶不上的格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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