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圣典
第二十一章 枯木逢春（旧版）

1

老槐树抽新芽的那天，卢小刀正在树底下磨他那把豁了口的柴刀。

咔嚓——

树皮裂开的声响吓得他一个激灵。抬头望去，干枯多年的树干上竟冒出嫩绿的芽尖，在料峭春风里颤巍巍地舒展。他伸手去摸，树皮上的沟壑突然渗出暗红色汁液，沾了满手腥甜。

后山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卢小刀攥紧柴刀，看着树汁在掌心凝结成珠——那分明是血。

###2

祠堂里的《万灵圣典》正在腐烂。

银叶翻开泛黄的书页时，霉斑已经啃噬了大半字迹。她蘸着晨露擦拭影月狼章节，墨迹却化开成一片污浊。窗外传来窸窣响动，十二盏长明灯无风自动，火苗齐刷刷指向后山方向。

婆婆，圣典在流血。

守祠人布满老年斑的手突然掐住她手腕。老人浑浊的眼珠映出书上正在浮现的新文字：**容器苏醒，荆棘枯萎**。

###3

卢小刀踹开柴房门的动静惊飞了满院麻雀。他抖开包袱皮，露出里面裹着的树皮——内侧密密麻麻长着肉红色菌丝，正随着呼吸节奏收缩膨胀。

后山的狼群在拜这棵槐树。他牙齿咯咯作响，那些畜生......每只右眼都闪着金光。

银叶的银簪突然炸成两截。半截钉入树皮，菌丝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另半截斜插在地，砖缝里渗出的暗红液体立刻绕道而行。

不是槐树。她盯着簪尾颤动的银穗，是知识之树的病根。

###4

夜雨来得蹊跷。

卢小刀蹲在房梁上，看雨水在院坝积成镜面。倒影里的自己正在狞笑，右眼转动着不属于人类的瞳孔。他猛掐大腿，却看见水面下伸出苍白的手——

噗嗤！

柴刀贯穿手掌的瞬间，整个院子沸腾了。积水化作千万根晶刺暴起，银叶的银发被削去半截。她反手拍碎最后一块完好的《圣典》封底，鎏金文字浮空成阵：

**以血饲荆棘，可斩旧根**

卢小刀突然大笑。他剜出右眼拍在阵眼，齿轮状的瞳孔炸成金粉。暴雨骤停，所有晶刺僵在半空，后山传来古树轰然倒塌的巨响。

银叶接住他瘫软的身体时，发现少年左胸浮现出嫩芽纹路——与当年云陌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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