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圣典
第二十三章 腐土生花（旧版）

1.盲眼

卢小刀的右眼眶里，那截荆棘嫩枝在第七日开了花。

银白色的五瓣小花，蕊心泛着淡金，每到子时便渗出露水。他用指尖蘸了往《圣典》上抹，焦黑的《容器回收篇》就淡去一分。

疼吗？银叶问。

他摇头，荆棘根系在颅骨里生长的滋味比疼痛更古怪——像有人往脑髓中栽了棵树，每片叶子拂过神经都带来陌生的记忆残片：

-玛琳娜用银刀剖开某个少年的胸膛，取出的心脏上缠着荆棘

-苏琳的齿轮眼被钉在祠堂梁上，滴落的不是血而是晶液

-自己（又不是自己）跪在知识之树下，任由树根穿透脊背

这不是你的记忆。银叶突然掐灭灯烛。黑暗里，她银簪上的穗子发出微光，是初代容器死前封存的走马灯。

####**2.地窖**

撬开第二块地砖时，铁链声突然从脚底传来。

银叶的簪子刚触到砖缝，整块青砖就化成了齑粉。地窖里十二盏青铜灯同时自燃，绿莹莹的火光照出墙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同一句话：

**杀了我否则我将吃掉全世界**

骸骨不见了。

铁链断口处结着晶簇，地上残留着拖拽痕迹，尽头是墙根一个狗洞大小的窟窿。卢小刀趴下去闻，闻到腐土混着槐花的气味。

不对。他眼眶里的荆棘花突然合拢，是根须挖的洞......它在找新宿主。

####**3.还魂**

后山的狼群在拜月。

十七匹灰狼围成圈，中央跪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他正用骨瘦如柴的手指扒开自己胸口，露出里面缠绕的树根——每根须尖都扎着一小块晶体碎片。

银叶的银簪脱手而出，却在即将刺中少年眉心时被狼群截住。最壮硕的头狼人立而起，前爪化作人手接住簪子，右眼金光大盛：

终于来了。它（他？）的嗓子像含着一把锈铁钉，第十四个容器。

卢小刀眼眶里的荆棘突然暴长，刺入头狼右眼。两股金色在空气中对撞，炸开的碎光里浮现出走马灯画面：

-初代容器被锁进地窖那晚，有狼群刨开了祠堂后墙

-它们轮流叼来血肉喂养这具骸骨，直到某个雨夜骸骨睁眼

-睁的是右眼，里面转动着玛琳娜的齿轮

####**4.栽赃**

少年胸口的树根突然缠住银叶脚踝。

小心！卢小刀扑过去斩断根须，断口喷出的却不是树液——是晶片溶液，沾到皮肤立刻开始寄生。

银叶当机立断削去小腿血肉，白骨暴露的瞬间，她摘下发间另一支银簪扎进伤口。簪尾的荆棘纹路活了过来，顺着腿骨攀爬成新的筋脉。

少年（骸骨？容器？）发出高频尖啸。狼群集体人立，前爪全部化作人手，每只掌心都睁开了金色的齿轮眼！

卢小刀扯下《圣典》的《容器回收篇》塞进口中咀嚼。焦黑的纸页在唾液里融化，变成苦腥的药汁滑入喉咙。

他剩下的左眼开始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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