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那张薄薄的缝纫机票,被阎解成死死地攥在手心。
汗水浸透了纸张的边缘,他却浑然不觉,只觉得这玩意儿比自己的心脏还要滚烫。
他一路小跑,脚下像是踩着云彩,推开家门的瞬间,带起一阵冷风。
屋里,昏黄的灯泡下,他爹阎埠贵正戴着老花镜,聚精会神地拨弄着算盘,清脆的算珠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爸!”
阎解成声音发颤,不是因为冷,是激动。
“我的事,成了!林建国把缝纫机票给我了!”
“啪嗒。”
一颗算珠被拨错了位置。
阎埠贵的手指僵在算盘上,他猛地抬起头,镜片后的那双小眼睛里满是惊疑。
“什么?!”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警惕,声音都变了调。
“花了多少钱?他林建国没趁机敲你竹杠吧?”
在他看来,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是林建国那种精明到骨子里的人。
“没花钱!”
阎解成挺直了腰杆,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得意。他将那张被攥得有些发软的票子,小心翼翼地摊平在桌上,然后压低声音,把和林建国的“君子协定”一字不漏地全盘托出。
他本以为会迎来一顿臭骂,说他没出息,给人当狗腿子。
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只有灯泡发出的微弱“滋滋”声。
阎埠贵摘下眼镜,凑近了,仔仔细细地盯着那张票,仿佛要从那油墨印刷的字迹里,看出花儿来。
半晌,他非但没发火,反而猛地一拍大腿!
那声响,清脆又响亮!
他眼镜片后面的小眼睛里,迸射出一种近乎贪婪的精光,比他算计菜市场一分一厘的白菜时,还要亮上百倍。
“好小子!”
阎埠贵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力气大得让阎解成吃痛。
“你这回可真是开了窍了!”
他非但没骂,反而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赞赏和兴奋。
“攀上高枝了!你这是攀上高枝了啊!”
他站起身,在小屋里来回踱步,算盘被他彻底抛在了脑后。
“不花一分钱,就动动嘴皮子,跑跑腿,就换回来一台缝纫机!一台缝纫机啊!这买卖……血赚!”
阎埠贵的声音都在发抖,他指着阎解成,又指了指自己。
“简直比我这铁算盘打得还精!”
在他这种人的世界观里,所谓的面子、骨气,在实实在在的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当眼线?
这算个屁的事!
这四合院里,谁家晚上吃了顿饺子,谁家夫妻俩吵了嘴,第二天就能传遍全院。本就没什么秘密可言。
现在,只是把这些公开的秘密,有选择地告诉林建国,就能换来天大的好处,还能和林建国这个轧钢厂的技术新贵、院里冉冉升起的新星,进行深度绑定。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是什么?
这是祖坟冒青烟了!
“儿子,你记住了!”
阎埠贵停下脚步,前所未有地严肃,他扶正了眼镜,一字一顿地叮嘱道。
“从今天起,林建国的事,就是咱们老阎家的头等大事!他让你办的事,你必须给我办得妥妥帖帖,漂漂亮亮的,绝对不能有半点怠慢和差池!”
阎解成被他爹这副郑重的模样给镇住了,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爸!”
阎家这边,因为一张缝纫机票,气氛热烈得如同提前过年。
而一墙之隔的后院,刘家,空气却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刘光天揣着手,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院里晃荡。
他是个混子,没正经工作,整天游手好闲,最大的本事就是惹是生非,最大的爱好,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他好。
当他看到阎家那扇紧闭的门里,隐隐透出灯光和压抑不住的笑声时,他心里就泛起了酸水。
这老阎家,抠抠搜搜一辈子,怎么突然转性了?
他竖起耳朵,悄悄凑到墙根,隐约听到了“喜事”、“缝纫机”几个字眼。
他心里一动,第二天就找了个由头,去院里嘴碎的婆娘那里旁敲侧击。
一打听,整个人都傻了。
竟然是林建国!
又是那个林建国!
他拿出了一张金贵无比的缝纫机票,帮阎解成那个窝囊废,搞定了婚事!
这个消息,像一勺滚油,瞬间泼进了刘光天那本就燃烧着嫉妒的胸膛。
“轰”的一下,火焰冲天而起。
凭什么?!
他咬着牙,腮帮子的肌肉都在抽搐。
凭什么他林建国又是分新房,又是涨工资,现在连缝纫机票这种战略物资都能随手送人?
好事都让他一个人占尽了!
他阎解成又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跟他一样在院里不起眼的年轻人,凭什么就能入了林建国的法眼,得到这种天大的好处?
刘光天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他再回头看看自己家。
他爹刘海中,当上了院里的一大爷,官瘾是过足了,每天背着手在院里训这个、斥那个,威风得不得了。
可威风能当饭吃吗?
家里还不是那点死工资,一点实际的好处都没捞到,饭桌上常年就是窝头咸菜,想见点荤腥比登天还难。
日子过得还是那么紧巴巴,看不到一点盼头。
强烈的心理落差,像一条毒蛇,疯狂地啃噬着他的内心。
凭什么他爹这个一大爷,还不如林建国一个普通工人活得滋润?
凭什么他刘光天,就要眼睁睁看着阎解成那种货色都靠着林建国翻了身?
不公平!
这太他妈的不公平了!
怨毒和嫉妒,让刘光天的脸孔都开始扭曲变形。
他站在院子的阴影里,死死地盯着中院的方向,眼珠子疯狂地转动着。
一个阴损恶毒的念头,如同毒蘑菇一般,从他心底最黑暗的角落,猛地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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