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远处,一只废弃的金属桶被风吹倒,滚了两圈,撞在墙上停下。
林辰抬起手,屏障微光闪烁,稳定,持续。
他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说话。
五条悟靠在锈铁架上,墨镜后的蓝眸静静注视着他。
林辰的指尖还在颤,掌心那层屏障边缘的逆向回旋只持续了不到半秒,便如信号不良的Wi-Fi一样闪断。
可就是这一瞬,让五条悟站直了身子。
“哦?”他声音懒散,“居然自己摸到了‘转’的边。”
林辰没回话,汗水顺着后颈滑进衣领,肌肉酸得像是被电瓶车碾过三遍。
刚才那一跪的耻辱感还在胸口压着,但他现在顾不上尴尬——咒力在经脉里乱窜。
五条悟没给他喘气的机会,抬脚往前一踏。
地面没裂,空气却震了一下。
林辰本能地抬手,屏障刚撑起一半,就被一股无形力道砸得向后缩。
“别停。”五条悟双手插兜,语气轻松得像在催人还花呗,“刚才那一下,只是我打了个哈欠。”
林辰咬牙,重新凝聚咒力。
这次他不敢再硬顶,而是试着把屏障边缘拉成斜面。
结果——“砰!”
力道滑是滑了,但方向完全失控,反弹波直接撞上自己膝盖,差点当场表演劈叉。
“方向感呢?”五条悟嗤笑,“你这是在打台球还是在放屁?”
林辰喘着粗气:“大哥,这玩意儿又没说明书……还得我自己写驱动?”
“驱动?”五条悟歪头,“你当我是客服?拨打9527转人工?”
话音未落,他又动了。
不是一击,而是一连串快得看不清的轻推——左肩、右肋、后背、头顶——每一击都不重,但频率高得像机关枪点射。
林辰像个被疯狂戳脸的沙包,屏障在身上弹来弹去,东歪西倒。
他试图稳住,却发现咒力跟不上反应速度,体表的场域像信号差的投影仪,忽明忽暗。
“你还在‘挡’。”五条悟突然停手,语气冷下来,“我说过多少遍?无下限不是盾,是场。”
林辰单膝撑地,手撑着地面,指节发白。
“那怎么让它自己转?”他抬头,“我又不是永动机。”
“谁说要你转了?”五条悟蹲下,墨镜对上他的眼睛,“是你在推它。你得让它自己滚起来。”
林辰一愣。
他一直以为“维持术式”就是死死攥住那股力量。可五条悟的意思是——别抓,放。
“就像……放风筝?”他喃喃。
“错。”五条悟弹了下他脑门,“是风筝自己飞起来,你只是站那儿。”
林辰揉着发痛的额头,脑子里突然闪过之前那块玻璃——飞出去,撞墙,反弹,再撞柱子,最后精准落地。
不是五条悟在控制轨迹,是物理规律在接手。
“所以……我不该‘控’,该‘设’?”他猛地抬头,“把场域设成能自己反弹的结构?”
五条悟没回答,只是站起身,往后退了三步。
然后,他抬手,指尖凝聚一点咒力,轻轻一弹。
不是冲林辰,而是打向他左侧三米处的空地。
“啪!”
空气炸响,冲击波呈扇形扩散。
林辰下意识想挡,但硬生生刹住——他没让屏障正面迎击,而是迅速调整角度,把左侧场域压低,形成斜坡。
冲击撞上来,顺着斜面滑开,擦着他的肩膀掠过,砸在身后铁架上,发出“哐”一声巨响。
“成了?!”他脱口而出。
“只是没跪。”五条悟淡淡道,“再来。”
下一秒,另一道冲击从右侧袭来。
林辰迅速调整,再次设出斜面。可这次角度没算准,反弹波回旋过头,直接抽在自己后腰,疼得他差点喊出“退钱”!
“设定要精确。”五条悟像在点评外卖,“你这是在建模,不是在刮刮乐。”
林辰咬牙爬起,汗水浸透后背。他知道问题在哪——他太依赖“反应”,而没提前“布局”。
真正的“场”,应该是提前铺好轨道,让外力自己顺着走。
他闭眼,不再盯着正面的攻击,而是先把屏障铺开。
正面平直,左右微倾,背后弧形内收——一个能让冲击流转的立体结构。
五条悟察觉到变化,嘴角微扬。
他开始加大频率。
左、右、上、下,四面八方的微冲击接连袭来,节奏越来越快,甚至模拟出三只咒灵同时扑击的合击模式。
林辰一次次被击歪,摔倒,爬起,调整结构。
第十一次,他终于在三波连续冲击中,让第二道力道反弹后撞上第三道,形成短暂连锁。
“叮——”
像是齿轮咬合的声音。
屏障边缘泛起一圈细密波纹,持续了整整两秒。
五条悟终于说了句:“还行。”
林辰喘得像刚跑完全马,腿软得想当场申请退休。
但他没倒,而是盘膝坐下,继续维持场域运转。
“别停。”五条悟提醒,“刚接上的电路,断了就难再连。”
林辰点头,强迫自己清醒。他知道,这才是开始。
五条悟突然抬手,掌心凝聚出一团深蓝色咒力,压缩得近乎液态。
林辰心头一紧。
那不是模拟,是实打实的压迫感——接近特级咒灵级别的能量密度。
“最后一波。”五条悟声音低了几分,“能不能转起来,看现在。”
话音落,他轻轻一推。
那团咒力没飞向林辰,而是悬停在他头顶三尺,缓缓旋转,释放出越来越强的引力场。
空气扭曲,地面碎石微微悬浮。
林辰的屏障瞬间承压,边缘剧烈波动,像是被卷入漩涡。
他拼命调整结构,可每一次修正都被更强的引力拉偏。
咒力在体内乱冲,经脉发烫,视线开始模糊。
“撑不住……就认。”五条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但别跪。”
林辰牙龈都快咬出血。他知道,这不是身体的极限,是思维的卡点。
他还在“维持”,而不是“释放”。
他猛地闭眼,不再试图控制每一寸屏障,而是把整个体表场域想象成一个球——不是他抱着球,是球自己在转。
他松开所有紧绷的控制,任由咒力自然流动。
一秒。
两秒。
屏障突然脱离体表,悬浮在外三寸,形成一个近乎透明的球形场域。
波纹细密,稳定自转。
头顶的引力漩涡拉扯着它,可球体只是微微变形,随即借力回旋,将部分压迫导流至侧面,形成闭环流转。
五条悟盯着那层球形屏障,墨镜后的蓝眸微微一动。
“哦?”他轻声,“还真滚起来了。”
林辰双目紧闭,呼吸沉重,汗水如雨,浑身湿透。但他没倒,也没收力,仍在维持那个自转的场域。
他知道,只要一松,就会回到原点。
五条悟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兜,夕阳的光映在墨镜上,像烧红的铁片。
他没再出声,也没靠近。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很轻:“明天,加量。”
林辰没回应。
林辰的指尖又微微动了动,球形屏障边缘的波纹,有一瞬出现了极其细微的逆向回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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