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密道内的空气潮湿得能拧出水来,火折子的微光在狭窄的通道里摇曳,将朱志昌和张老头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泞,耳边只有水滴从岩壁上滴落的“滴答”声,以及彼此粗重的喘息。朱志昌紧紧攥着怀里的青铜玄镜,镜面冰凉的触感透过粗布衣裳传来,像是一道微弱的光,支撑着他在黑暗中前行。
“志昌,这密道到底能通到哪儿啊?我这老骨头快撑不住了。”张老头的声音带着疲惫,脚步踉跄着,若非朱志昌在一旁搀扶,早已摔倒在地。他额头上布满冷汗,脸色因缺氧和恐惧变得蜡黄。
朱志昌回头看了一眼,火折子的光映出张老头眼底的绝望,心中泛起一丝不忍。他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之前老者给的白面馒头,递了一个过去:“师父,先吃点东西补充力气,咱们一定能出去的。”他自己也咬了一口馒头,干涩的馒头在嘴里难以下咽,却还是强迫自己咽了下去——他知道,接下来的路还很长,必须保持体力。
两人简单补充了些食物,继续往前赶路。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的光亮越来越明显,空气中也多了一丝新鲜的气息。朱志昌心中一喜,加快脚步朝着光亮处走去。很快,一扇被藤蔓覆盖的木门出现在眼前,门外隐约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到出口了!”朱志昌激动地喊道,伸手推开木门。一股清新的空气涌入密道,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两人走出密道,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茂密的树林中,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几声犬吠,证明这里离城镇并不远。
“终于逃出来了!”张老头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朱志昌却没有放松警惕,他环顾四周,确认没有追兵后,才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他掏出怀里的青铜玄镜,借着月光仔细查看——镜面依旧光滑,边缘的图腾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玄镜似乎比之前更沉了些。
“师父,咱们现在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然后再想办法追查真相。”朱志昌说道,目光落在玄镜上,“那老者说玄镜能预知祸福,或许它能指引咱们找到线索。”
张老头点了点头,刚想说话,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朱志昌连忙上前拍打他的后背,却见张老头咳出的痰中带着血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师父,您怎么了?”朱志昌心中一紧,他想起在大牢里,张老头曾被衙役用刑,恐怕是旧伤复发。
张老头摆了摆手,虚弱地说道:“没事,老毛病了,休息一会儿就好。对了,咱们现在去哪儿?城里肯定到处都是通缉咱们的告示,咱们不能回去。”
朱志昌皱起眉头,他想起之前在玄镜里看到的画面,黑衣人曾在城郊破庙出现过,或许那里可以暂时落脚。他正想开口,怀里的青铜玄镜突然剧烈地发烫,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得他连忙松开手。
“哐当”一声,玄镜掉落在地上,镜面朝下摔在一块石头上。朱志昌心中一紧,连忙弯腰去捡,却见镜面已经裂开了一道蛛网状的裂痕,原本光滑的镜面变得破碎不堪。
“糟了!”朱志昌心疼地拿起玄镜,试图将裂痕抚平,却发现裂痕越来越大。他心中充满自责——这面玄镜是他追查真相的唯一希望,如今却被自己摔坏了。
就在这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碎裂的玄镜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将整个树林照亮。碎片从镜面上脱落,悬浮在空中,像是一颗颗闪烁的星星。紧接着,碎片开始在空中旋转、拼凑,渐渐形成了一幅模糊的画面。
朱志昌和张老头都惊呆了,两人屏住呼吸,紧紧盯着空中的碎片。画面越来越清晰,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正坐在一间雅致的房间里,手里拿着一支毛笔,似乎在写着什么。突然,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走了进来,手里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银簪——正是之前在玄镜里看到的、杀害苏媚儿和无名男尸的黑衣人!
女子显然吓了一跳,起身想跑,却被黑衣人一把抓住。她拼命挣扎,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和苏媚儿、无名男尸的死状一模一样。黑衣人举起银簪,朝着女子的胸口刺去,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碎片失去光芒,纷纷掉落在地上。
朱志昌和张老头都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张老头才颤抖着说道:“这、这是……下一个受害者?”
朱志昌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玄镜虽然碎了,却在破碎的瞬间显现出下一个受害者的模样,这是在提醒他,必须尽快阻止凶案的发生!他捡起地上的玄镜碎片,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虽然玄镜碎了,但它依旧能显现线索,这碎片或许还有用。
“师父,咱们必须立刻去阻止凶案发生!”朱志昌说道,目光坚定,“根据画面里的场景,那间房间看起来像是城南的‘清风客栈’,咱们现在就去那里!”
张老头虽然害怕,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了点头,挣扎着站起身。两人不敢耽误,朝着城南的方向跑去。夜色渐深,树林里寂静无声,只有两人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跑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城南的灯火。清风客栈位于城南的繁华地段,此刻已经关门歇业,门口挂着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芒。朱志昌和张老头躲在客栈对面的小巷里,仔细观察着客栈的动静。
“怎么办?客栈已经关门了,咱们进不去。”张老头说道,语气里满是担忧。
朱志昌皱起眉头,他看着客栈的后墙,心中有了主意:“咱们从后墙爬进去,小心点,别被人发现。”
两人绕到客栈的后墙,朱志昌让张老头踩着自己的肩膀,先爬了上去,然后自己也跟着爬了进去。客栈的后院一片漆黑,只有一间房间还亮着灯——正是玄镜碎片里显现的那间房间!
朱志昌和张老头屏住呼吸,悄悄走到房间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支毛笔,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突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走了进来,手里握着银簪,正是玄镜碎片里的黑衣人!
“就是现在!”朱志昌低喝一声,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黑衣人显然没想到会有人闯入,愣了一下。女子趁机挣脱黑衣人的束缚,跑到朱志昌身后。
“你是谁?竟敢多管闲事!”黑衣人厉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朱志昌没有说话,从怀里掏出玄镜碎片,朝着黑衣人晃了晃:“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杀害苏媚儿和无名男尸的罪行,我已经知道了!今天,我不会让你再伤害任何人!”
黑衣人看到玄镜碎片,脸色微变,随即冷笑一声:“就凭你一个逃犯,也想阻止我?简直是自不量力!”他举起银簪,朝着朱志昌刺来。
朱志昌早有准备,侧身躲过,同时从怀里掏出一把随身携带的镊子——这是他作为仵作学徒的工具,此刻正好派上用场。他用镊子夹住黑衣人的手腕,用力一拧,黑衣人吃痛,银簪掉落在地上。
张老头趁机捡起地上的银簪,朝着黑衣人的腿上砸去。黑衣人踉跄了一下,朱志昌趁机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将他打倒在地。两人上前,将黑衣人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女子吓得脸色苍白,躲在一旁瑟瑟发抖。朱志昌看着她,问道:“姑娘,你认识他吗?他为什么要杀你?”
女子摇了摇头,声音带着颤抖:“我不认识他,我是来京城探亲的,今晚刚住进这家客栈,他突然闯进来,说要杀我……”
朱志昌皱起眉头,黑衣人为什么要杀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难道只是为了灭口?还是说,这女子知道些什么秘密?
就在这时,客栈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捕快的呼喊声:“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出来投降!”
朱志昌心中一沉,知道是官府的人来了。他看着被按住的黑衣人,心中有了一个主意——将黑衣人交给官府,或许能从他口中问出王怀安和幽冥阁的秘密。
“师父,咱们把他交给官府,让他们审问!”朱志昌说道。
张老头点了点头,两人押着黑衣人,走出了房间。客栈外,灯火通明,十几个捕快手持刀枪,将客栈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李捕头。
“朱志昌,张老头,你们果然在这里!”李捕头看到他们,脸色一沉,“你们竟敢越狱逃脱,还私闯民宅,挟持他人,真是胆大包天!”
朱志昌连忙解释道:“李捕头,您误会了!我们是来阻止凶案发生的,这个人就是杀害苏媚儿和无名男尸的凶手,我们已经将他制服了,您快把他抓起来审问!”
李捕头皱起眉头,看向被押着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黑衣人却突然冷笑一声:“大人,您别听他们胡说!他们才是凶手,我是来保护这位姑娘的,却被他们挟持了!”
朱志昌没想到黑衣人会反咬一口,心中一急,刚想辩解,却见李捕头身后走出一个人——正是周推官!
周推官看着朱志昌,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朱志昌,你越狱逃脱,还想栽赃陷害他人,真是冥顽不灵!来人,把他们都抓起来,带回府衙严加审问!”
捕快们一拥而上,将朱志昌、张老头和黑衣人都抓了起来。朱志昌挣扎着喊道:“周大人,您不能冤枉我们!他才是凶手,玄镜碎片可以证明!”
可周推官根本不听,挥手示意捕快将他们带走。朱志昌看着周推官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他知道,周推官是王怀安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被押上囚车时,朱志昌回头看了一眼清风客栈,只见那个身着白衣的女子站在门口,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他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她和黑衣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囚车缓缓驶动,朱志昌靠在囚车的栏杆上,看着怀里的玄镜碎片,心中暗暗发誓。无论遇到多少困难,他都要查清楚真相,将黑衣人、王怀安和幽冥阁的罪行公之于众,为苏媚儿、无名男尸和那些即将被杀害的无辜者讨回公道。
而他不知道的是,玄镜碎片在他怀里微微发烫,似乎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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