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林间的微风带着初夏的暖意,拂过旗木卡卡西银白色的发梢。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悠闲地捧着橙色封皮的《亲热天堂》,神态懒散,仿佛不是在主持一场关乎生死的忍者演习,而是在享受一个难得的午后假期。
在他眼中,所谓的生存演习剧本早已写好。
三个刚刚毕业的下忍,三个心高气傲却毫无实战经验的孩子。他们会争吵,会各自为战,然后被他这个身经百战的上忍,用最轻松写意的方式逐个击破,最后再给他们灌输一通“团队合作至上”的陈旧道理。
一切都该是如此的顺理成章。
然而,预想中的争执没有发生。
那三个少年少女只是交换了一个眼神,一种超越了言语的默契在他们之间瞬间成型。
“作战开始。”
漩涡鸣人的声音很低,没有少年人的热血与激昂,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那声音落下的瞬间,整个第三训练场的气氛骤然一变。
卡卡西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抹猩红。
宇智波佐助的瞳孔中,三枚漆黑的勾玉缓缓旋动,构成一个完美的等边三角。世界在他的视野里瞬间被解构,空气的流动,树叶的摇曳,卡卡西看似随意的站姿下每一块肌肉的细微绷紧,全部化作了冰冷的数据流,在他的脑海中高速处理。
他成了这片战场的“眼”。
负责锁定目标,洞察一切。
与此同时,一股截然不同的查克ラ波动,细腻、精准,如同蛛网般悄然蔓延。
春野樱双手结印,指尖流淌出的查克拉被她以匪夷所思的精度,抽离、拉伸、塑造成了数十根肉眼无法辨识的纤细丝线。这些丝线没有丝毫杀伤力,却在风中无声穿梭,一端连接着她灵敏的指尖,另一端则精准地缠绕在林间那些足以承受一个成年人重量的树干与岩石之上。
它们在卡卡西的视觉死角,在他的移动路径上,构成了一张疏而不漏的立体罗网。
她成了这片战场的“陷阱”。
负责限制机动,封锁空间。
卡卡西的视线从《亲热天堂》的书页上缓缓抬起,那只唯一露出的死鱼眼,终于泛起了一丝兴趣。
有点意思。
但还不够。
就在他准备稍微活动一下筋骨,用绝对的速度与力量撕碎这幼稚的战术布置时,一股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查克ラ,轰然爆发!
漩涡鸣人站在战术三角的最末端,他的感知早已通过【神乐心眼】的秘术,化作一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立体地图,将战场内每一缕查克拉的流动都尽收心底。
他双手交叉,结成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印。
“多重影分身之术!”
“嘭——!!!!”
那不是几十个,而是上百个!
震耳欲聋的爆鸣声中,白色的烟雾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林间空地。上百个一模一样的漩涡鸣人,带着相同的表情,相同的气息,从地面,从树梢,从每一个可以想象得到的角落,如潮水般涌现。
他们没有统一的战吼,没有杂乱的冲锋。
他们分成数个阵列,有的投掷出手里剑与苦无,形成密不透风的金属弹幕;有的结成小队,从侧翼进行高速穿插突击;有的则在原地结印,准备释放最基础的风遁忍术,制造更大的混乱。
饱和式攻击。
不求杀伤,只求骚扰。
用绝对的数量,彻底压垮对手的反应神经。
卡卡西脸上的慵懒彻底消失了。
他单手一合,啪的一声将《亲热天堂》收回了忍具包。
麻烦了。
这已经不是下忍级别的战术了。
佐助的写轮眼如同最高精度的雷达,死死锁定着他的本体,让他任何高速移动的企图都会被提前预判。
小樱的查克拉丝线封锁了他大部分的闪避空间,每一次落脚都必须经过计算,否则就会陷入被束缚的窘境。
而鸣人的影分身军团,则构成了最直接、最蛮不讲理的正面威胁。
三重威胁,环环相扣。
卡卡西的身形第一次动了。
他如同一片鬼魅的落叶,在金属的风暴中穿行。左手抽出苦无,精准地格开两枚射向要害的手里剑,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后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一名影分身的飞踢。
脚尖刚刚落地,写轮眼就捕捉到地面上一根几乎与尘土融为一体的查克拉丝线。
他立刻改变发力方式,腰腹用力,强行扭转身形,跃向另一侧的树干。
但那里,早已有三名影分身等着他。
“风遁·大突破!”
三股不算强劲但足以影响平衡的气流从不同角度袭来,卡卡西在半空中无处借力,只能瞬间结印。
“替身术!”
砰。
他出现在十米开外的一截树桩上,还未来得及喘息,佐助的身影已经如同跗骨之蛆般贴了上来,闪烁着寒光的苦无直刺他的咽喉。
“叮!”
火花四溅。
卡卡西架住了佐助的攻击,眼神却凝重到了极点。
他的注意力被彻底牵制住了。
他的计算力,他的战斗经验,他的一切感官,都被推向了极限。他必须同时处理来自佐助的正面强攻,分析影分身军团的攻击波次,还要分神记忆并规避那些无处不在的丝线陷阱。
整个战场变成了一个精密的绞肉机,而他就是中心那个被不断消耗的猎物。
佐助的攻击越来越凌厉,写轮眼完美复制并预判着他的体术动作。
小樱的丝线在不断收缩,可供他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
影分身们悍不畏死地扑上,用自己的“死亡”来换取他精力的消耗。
一切都按照鸣人编写的剧本,完美地进行着。
就在此刻。
就在卡卡西的全部心神都被这片喧嚣的战场牢牢吸引的那个瞬间。
一道残影,发动了。
它没有带起一丝风。
它没有发出一毫厘的声音。
它甚至没有散发出一丁点的杀气或者查克拉波动,完美地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迅遁·无声步】!
漩涡鸣人的本体,那个从一开始就消失在卡卡西感知中的存在,如同一个行走在现实维度之外的幽灵,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那是一种绝对的“无”。
当卡卡西那身经百战的战斗本能,终于从这片嘈杂的战场中,捕捉到了一丝致命的违和感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那是一种极致的静。
在这片由喊杀声、爆炸声、金属碰撞声交织成的混乱交响曲中,他身后那一片绝对的死寂,反而成了最刺耳的警报。
卡卡西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身体快于思维,肌肉瞬间绷紧,准备发动瞬身术逃离。
但是,太迟了。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已经从他的背后伸出,以一种举重若轻的姿态,掠过了他的腰间。
没有剧烈的拉扯,没有狂暴的争夺。
那只手只是用食指和中指,轻轻一勾,一挑。
“叮铃……”
清脆悦耳的铃声,在这一刻,仿佛是宣告终结的丧钟。
系着铃铛的两条绳结,被轻而易举地解了下来。
哗啦——
漫天遍野的影分身,在同一时刻化作了白烟,消散得无影无踪。
喧嚣的战场,骤然回归死寂。
阳光重新穿透林间的薄雾,洒在空旷的训练场上。
卡卡西僵硬地站在原地,他能感觉到身后那个人的呼吸,平稳,悠长,没有一丝一毫的紊乱。
他缓缓转过身。
漩涡鸣人就站在那里,一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随意的拎着那两个牵动了无数下忍命运的铃铛。
他的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没有击败上忍的骄傲,只有一片平静。
仿佛他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场完美的团队配合。
一场兵不血刃的胜利。
第七班,以一种让旗木卡卡西都感到战栗的方式,取得了这场生存演习,无声的桂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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