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何雨柱拿着那三十块钱,指尖还能感受到纸币粗糙又坚实的触感。
兜里,那包未开封的“大前门”硌着大腿,像一枚刚刚到手的勋章。
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这种舒畅,不是吃了一顿饱饭的满足,而是挣脱了无形枷锁后,呼吸到第一口自由空气的畅快。
他回到自家门口,掏出钥匙。
“咔哒。”
锁芯转动的声音清脆。
推开门,一股子属于这个年代的、混杂着煤灰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反手将门关上。
“砰!”
沉闷的关门声,像是为今晚这场大戏,彻底拉上了帷幕。
门外的一切喧嚣,一切算计,一切窥探的目光,都被这扇门板彻底隔绝。
世界,清净了。
屋里没开灯,只有窗外漏进来的一点月光,勉强勾勒出桌椅的轮廓。
何雨柱没有点灯,他就着这昏暗的光线,走到床边坐下。
他掏出那三十块钱,一张一张,在手里捻过。
崭新的大团结,带着油墨的清香。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凭自己的脑子和手段,赚到的第一笔钱。
意义非凡。
他又拿出那包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烟草的醇香钻入鼻腔。
他把钱和烟并排放在枕头边,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他开始盘算。
脑海里,那个冰冷的机械音今天没有再响起。
看来,那个所谓的签到系统,一天只能用一次。
也好。
系统是他的底牌,是他在这个贫乏年代安身立命的最大依仗。
绝对不能暴露。
但生活,也必须立刻改善。
他打量着这间屋子。
一张板床,一张掉漆的八仙桌,两条长凳,还有一个看不出原色的旧柜子。
这就是原主“傻柱”的全部家当。
穷得叮当响。
何雨柱的眉头微微皱起。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由头,让自己未来的生活变化,显得不那么突兀。
不然,凭空多出米面粮油,多出肉蛋禽鱼,在这人多眼杂的四合院里,就是催命的符咒。
鸽子市。
这三个字,瞬间从他的脑海里蹦了出来。
这个年代,计划经济之下,物资凭票供应,但总有那么些见不得光的角落,在进行着私下的交易。
鸽子市,就是其中最大的一个。
那里什么都有,只要你有钱,有路子。
明天。
明天一早就去。
买点肉,买点新鲜菜,再买点种子。
这屋后头不是还有一小片空地吗?撒上种子,以后吃菜也方便。
这样一来,就算系统签到给了什么好东西,他也能用“从鸽子市淘换来的”作为借口,堵住所有人的嘴。
计划已定,何雨柱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脱掉外衣,准备睡下。
今晚消耗的心神,比他在食堂炒一天菜还累。
就在他眼皮发沉,即将陷入睡眠的时候。
“叩叩叩……”
一阵极轻的敲门声响起。
声音很克制,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何雨柱的眼睛猛然睁开。
不是贾张氏。
那个老虔婆敲门,向来都是用砸的,恨不得把门板给拆了。
这声音……
何雨柱眉头皱得更深,一丝厌烦从心底浮起。
他披上衣服,走到门后,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静静地站着,听着外面的动静。
门外的人似乎很有耐心,又或许是有些犹豫。
隔了十几秒,那声音再次响起。
“叩叩叩……”
依旧是那么轻,那么柔。
何雨柱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他猛地一下,拉开了门栓。
“吱呀——”
门被他从里面拽开。
门外,秦淮如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她似乎没料到门会突然打开,身体微微一颤,脸上那副准备好的表情都差点没挂住。
她穿着一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衣服,在夜风里显得格外单薄。
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昏暗的月光下,那张脸蛋确实有几分姿色,配上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足以让绝大多数男人心软。
可惜,她今天面对的是何雨柱。
“柱子……”
她开了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沙哑和委屈。
“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怨我们家……”
“可是……可是棒梗他们还小,他们总是要吃饭的啊……”
“你就当……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行吗?”
她一边说,一边抬脚,身体微微前倾,就想往门里挤。
这是她的惯用伎俩了。
只要进了门,关上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事情就好办多了。
然而,她的脚刚抬起,就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何雨柱像一堵墙,严严实实地堵在门口。
“秦淮如。”
何雨柱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瞬间打断了她的表演。
“收起你那套。”
秦淮如的身体僵住了,脸上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凝固在那里,显得有些滑稽。
何雨柱的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第一,我跟你不熟。”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秦淮如的心上。
不熟?
整个大院谁不知道,他傻柱是她秦淮如最忠实的跟屁虫,是她贾家的长期饭票?
现在,他竟然说,不熟?
何雨柱没给她任何消化和反应的时间,继续说道:
“第二,今天开全院大会的时候,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从今往后,我何雨柱,跟你们贾家,再没有半点关系。”
“我的钱,我的人,都跟你们家无关。”
秦淮如的嘴唇开始哆嗦,她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里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何雨柱的目光,让她感到一种发自骨髓的寒意。
他往前踏了半步。
这半步,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力,逼得秦淮如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第三。”
他的声音更冷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三更半夜。”
“你一个寡妇,跑来敲我一个单身汉的门,安的是什么心?”
“是想败坏我的名声,还是想赖上我?”
“秦淮如,我把话给你说明白了。再有下次,你再敢半夜来敲我的门……”
他的声音顿了顿,眼神里透出一股子狠厉。
“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他不再看她那张瞬间变得惨白的脸。
手臂一挥。
“砰!”
厚重的木门,带着一股决绝的风,在她面前轰然关闭。
门栓落下的声音,清脆,利落。
“咔嗒。”
门外的秦淮如,被关门带起的劲风吹得头发都乱了。
她整个人都愣在原地,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
脸上血色尽褪。
冷。
刺骨的冷。
不仅仅是夜风的寒冷,更是从何雨柱那几句话里透出来的,那种斩钉截铁的、不留任何余地的冰冷。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反复回响着那句“我跟你不熟”。
她终于意识到。
何雨柱,是真的变了。
那个只要她掉几滴眼泪,说几句软话,就会屁颠屁颠把饭盒、把钱送上门的傻柱,彻底死了。
站在那扇紧闭的门后的,是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冷酷、清醒,甚至带着几分危险的陌生人。
她的“吸血”好日子,她赖以为生的生存手段……
到头了。
彻底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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