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光幕的辉光流转,将所有观众从那悲壮的定格中拉回。
那座丰碑,那座名为袁天罡的矛盾丰碑,刚刚在万界观众心中立起,便又开始了新的刻画。
画面不再是三百年前的回忆,而是展现出了更为恐怖的东西。
那是一种足以令任何智者感到窒息的,堪称无解的智谋与布局。
视频画面继续推进,重点开始展示不良帅那堪称恐怖的智谋与布局能力。
画面幽深,仿佛回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过去。
星辰漫天,一座观星高台之上,袁天罡与一位身穿浆洗得发白的朴素道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对坐饮酒。
那老者,正是同样名传千古的大唐方士,李淳风。
“袁兄,夜观天象,紫微星黯,帝气飘零,大唐的气数……已尽。”
李淳风轻抚长须,声音里带着看透世事的沧桑与无奈。
“此乃天道,是定数。你我皆为凡人,又何必逆天而行?”
他叹息一声,将杯中薄酒饮下,动作飘逸,却难掩眉宇间的愁绪。
袁天罡沉默着,面具遮蔽了他所有的表情。
他只是伸出那只布满诡异纹路的手,拿起酒杯,将其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仿佛滚烫的岩浆。
“天道?”
一声嘶哑的嗤笑,从面具之下传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刺人耳膜。
“哼!”
他猛地将酒杯顿在石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本帅偏要胜天半子!”
他的声音不大,却蕴含着一股不容置喙的霸道与癫狂,让周遭的星光都为之颤抖。
“这一卦,我算了三百年!”
“大唐,绝不会亡!”
这跨越时空的对话,没有惊天动地的法术,没有毁天灭地的神力,却让每一个观众都感受到了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震撼。
那是与天斗,与命运斗的无上狂傲!
随后,画面一转,星空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当下这片烽烟四起的乱世。
巨大的地图在光幕上展开,三个狰狞的图腾格外醒目。
玄冥教。
通文馆。
幻音坊。
这三大威震江湖、足以令寻常武人闻风丧胆的庞然大物,在常人眼中,是不可逾越的大山,是割据一方的霸主。
但在不良帅的棋盘上,它们的位置,被清晰地标注了出来。
棋子。
随手可弃的棋子。
画面快速闪过。
玄冥教总舵,阴森的地宫之中,一道密令被送出。
通文馆内,义子们之间的猜忌与争斗,背后隐隐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拨弄。
幻音坊里,女帝看似超然物外,却也不得不卷入这乱世的漩涡。
光幕的镜头,最终锁定在了玄冥教的内乱之上。
冥帝朱友珪,那个因修炼邪功而变得不人不鬼的枭雄,正策划着弑父篡位的惊天阴谋。
不良人的密探将情报呈上。
然而,面具之后的袁天罡,只是冷漠地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他没有阻止。
他甚至在暗中推波助澜,为这场父子相残的惨剧,添上了一把最关键的火。
他只是冷眼旁观。
任由那人间惨剧发生,任由玄冥教陷入血腥的内斗。
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
让那个他选中的真龙天子,那个还在市井间打滚,不愿面对自己命运的李唐后人——李星云,亲眼看一看。
看一看这乱世的残酷。
看一看这人心的险恶。
不经历最深的黑暗,又怎会渴望光明?
不被伤得体无完肤,又怎会下定决心,去终结这一切?
焦兰殿上。
火光冲天,血流成河。
新任的冥帝朱友珪站在权力的顶峰,他踩着自己父亲的尸骨,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强大功力。
他以为自己已经是天下第一。
他狂妄地叫嚣着,要将不良人赶尽杀绝,要亲手摘下那个三百年老怪物的面具。
“袁天罡!给本座滚出来!”
他的声音尖利而扭曲,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
然而,当那个戴着面具的黑色身影,真的从殿外缓缓步入时。
整个焦兰殿的喧嚣,瞬间死寂。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动作,都在这一刻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袁天罡的步履很慢。
他没有带一兵一卒,就那么孤身一人,走在那条由鲜血铺就的道路上。
咚。
咚。
咚。
每一步,都像是死神的丧钟,精准地敲击在朱友珪的心脏上。
那股无形的压力,让这位刚刚弑父篡位、自以为天下无敌的新冥帝,额头上瞬间渗出了冷汗。
“大天位?”
袁天罡停下脚步,微微抬头,面具的孔洞中,透出的是深不见底的幽暗。
他轻笑一声。
那笑声低沉,沙哑,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不屑。
“在本帅眼中,你这所谓的神功,不过是个笑话。”
他根本无需出手。
他甚至没有释放出丝毫的内力。
仅仅是那份存在本身,那份历经三百年风雨沉淀下来的,如同山岳崩塌、江海倒灌般的恐怖气场。
就让那些跟随着冥帝造反、本该悍不畏死的玄冥教教众,心胆俱裂。
兵器落地的声音,叮叮当当,此起彼伏。
他们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双手,丢盔弃甲,狼狈地向后退去,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地狱本身。
“这就是……谋略的巅峰吗?”
秦时世界,韩国,紫兰轩。
张良望着光幕中的那一幕,手中的酒杯微微一晃,眼中满是推崇与难以言喻的震撼。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并不难。”
“难的是,以天下为棋局,视众生为棋子,将所有势力的动向,所有人心的变化,都算计在内。”
“这种气魄……良,自愧不如。”
三国世界,蜀汉丞相府。
夜深人静,唯有烛火摇曳。
诸葛亮手持羽扇,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看着画面中那个孤独而霸道的身影,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却又是一个走向了极端的自己。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他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叹息,一丝敬佩。
“此人虽行事狠辣,视人命如草芥,但其心之坚,其志之诚,世所罕见。”
万界观众在这一刻,终于深刻地理解了袁天罡的守护方式。
那与曹焱兵的守护,截然不同。
曹焱兵,是用那双燃烧着烈焰的拳头,去直接保护自己视线所及的亲人与伙伴。他的守护,是炽热的,是直接的,是充满了少年意气的。
而袁天罡,是用他那深不见底的算计和无孔不入的阴谋,去强行扭转一个已经倾颓的国运。
他的守护,是冰冷的,是迂回的,是背负了整个世界的。
他主动背负了所有的骂名。
他亲手将自己塑造成了世人眼中最大的怪物、最可怕的阴谋家。
只为了在那副冰冷的面具之下,在那具丑陋的残躯之中,守护那一颗比任何人都要滚烫,也比任何人都要孤独的忠心。
这种极致的矛盾,这种极端的反差,让万界观众的情绪彻底沸腾,展开了前所未有的激烈讨论。
有人认为他太过于执念,为了一个逝去的梦,绑架了整个天下。
有人认为这才是极致的忠诚,三百年初心不改,以身化为堤坝,独抗时代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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