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奉府尹钧旨剿匪,所有渔船即刻征用!”
张都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在进村后,只是随意地通知了声当地的保正,便颐指气使地指挥着手下如狼似虎地冲向码头抢船。
保正看着眼前这群凶神恶煞的匪兵,心中虽满是无奈,却也只能苦笑着连声称是,丝毫不敢得罪张都。
毕竟,这武官背后带着五百匪兵和大量官差,在这混乱无序的世道,若是稍有得罪,对方一旦动手杀了他,他的家人恐怕连个公道都难寻。
老渔民曲三正在船上专注地补网,瞧见匪兵们如饿狼般冲来,心中暗叫不好。
他急忙站起身,满脸焦急地说道:“这船不是老汉的,是跟钱员外家赁的,每日要交一钱船租。若是失了船,就是把老汉卖了,也赔不上。”
这船对他而言,丢不得啊,钱员外可不是好惹的主,要是船没了,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只是借你船一用罢了……”
一名匪兵双眼一瞪,凶神恶煞地吼道。
他那眼神仿佛要将曲三生吞活剥。
曲三并不后退。
匪兵道:“你让开,等擒了贼,自会把船还于你。”
“军爷,你可怜可怜老汉吧!”
曲三苦苦哀求着,声音带着哭腔。
他心里清楚,这是把渔船拿去做战船使,交战之中,船只哪能不损伤。
要是损伤的恰好是他租的船,官府又不给赔偿,那这损失最后还不得落到他头上。
就算渔船侥幸没在战火中被销毁,以大宋官府那糟糕的口碑,只怕是有去无回,这船一旦被抢走,就跟肉包子打狗没啥两样。
到时候,他拿什么去还钱员外的船?
钱员外肯定会指使家奴,把他那可怜的孙女卖入青楼抵债啊!
想着这些可能发生的可怕后果,曲三只觉得一阵心惊胆战,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
“我可怜你,谁来可怜我!”
抢船的匪兵才不管曲三的死活,上头又没给他钱,这船的费用难道要他自己掏腰包不成?
要是不按上头吩咐去抢船,回了营账,那能断人半条性命的一百杀威棒可不是吃素的。
想到那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屁股,匪兵不禁浑身一颤。
哼,他对付不了上头,还收拾不了这个糟老头子?
只见他双眼一瞪,恶狠狠地抡起刀鞘,朝着曲三砸去。
“老杀才!耽误了捕盗巡检奉府尹大人钧旨剿匪,你有几个脑袋给砍的?”
匪兵一边骂着,一边飞起一脚,将曲三踹翻在地。
曲三瘦弱的身体如同一团破布,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发出痛苦的呻吟。
匪兵那军靴随即毫不留情地踩住他佝偻的背脊,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爹!”
曲家二郎瞧见父亲被打,双眼瞬间充血,紧握手中的渔叉,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然而,他一个普通渔民,又岂是如狼似虎的匪兵的对手!
两个匪兵手持军棒而来,一下子便将他打翻在地,随后死死地按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少年双目赤红,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大声喊道:“你们还是官军吗?与强盗何异!”
“呵呵!”
张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满是轻蔑。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有何不妥。
一群泥腿子而已,他压根没有放在眼里。
“都给我听着!”
张都突然大喝一声。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如同炸雷般响亮。
“半个时辰内,所有渔船全部都征召上来。敢抗命者——”
他话音未落,腰刀“唰”的一声出鞘,一道寒光闪过,缆桩应声而断。
他暴喝道:“以通匪论处!”
张都的声音极具威慑力,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曲三的身体瞬间发软,仿佛所有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一般,颓唐地瘫坐在地上,如同烂泥一般,眼神中满是绝望。
就在这时,村东头突然传来一阵凄惨的妇人哀嚎。
原来是李寡妇带着六岁的孩儿守在船头,两个匪兵正强行拖拽着她,想要抢走渔船。
“这船是孩他爹用命换来的啊!”
李寡妇泪流满面,死死地抱住船舷,指甲在木板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她凄厉的声音叫喊道:“你们不能抢走!”
“你们这些坏人。”
她孩儿的嘴里也在喊着:“这是我们的船,我不容你们抢走……”
只可惜他们的阻止并没有什么用。
他们的船还是被匪兵给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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