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酒店大厅的冷气刺骨,许知远却没觉得凉——后颈那阵发痒,是死神擦肩而过时带起的风。
他余光一扫:李萌萌还在镜头前晃着那串红宝石,笑声清脆得像玻璃珠砸在大理石上;而三米外,那个穿洗褪色内衬的男人已停在她身后半步,右手垂在身侧,指节微微屈起。
许知远没动,只将左手插进西装裤袋,指尖触到一枚冰凉的金属徽章——那是苏清影三分钟前塞给他的,边缘还沾着一点泡面汤渍。
“别回头。”她声音贴着耳廓响起,带着刚咽下最后一口葱花油渣的微烫气息,“现在,你才是她唯一的‘安全区’。”
许知远翻了个白眼,顺手从路过的侍者托盘里拿了两杯红酒,目光直接锁定了大厅中央的人群。
李萌萌正仰着脖子,拽着那个叫钱多多的秃顶男人,指着胸前那串项链显摆。
“钱哥,这可是我托人从拍卖行特意留下的,传世红宝石,全世界就三颗。”李萌萌的声音尖细,生怕周围的摄影机收不到音。
许知远抿了一口红酒,味道酸涩,他晃悠悠的走过去,在经过李萌萌身边时,故意发出一声清晰的感叹。
“啧啧,现在的工业胶水质量真好。苏清影,你瞧瞧,连义乌产的特级玻璃珠子都能粘的这么稳,居然还没掉下来,这技术,绝了。”
全场原本热闹的寒暄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瞬间断掉。
几十道目光齐刷刷的钉在许知远身上。
李萌萌的脸颊抽搐了一下,她猛的转过头,五官有些扭曲:“哪来的土包子?你说谁戴的是玻璃珠子?你知不知道这串项链值多少钱?”
“多少钱不重要,主要是这工艺不对。”许知远慢条斯理的又喝了一口酒,伸手一指那项链底部的金属托槽,“这种‘蜂窝式粗放切割法’,我上次见还是在去年倒闭的塑料礼品厂。李小姐,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钱总借个火,直接往上燎一下。真宝石不怕火炼,要是仿的,不出五秒,它能散发出一种迷人的塑料烧焦味。”
“你……你血口喷人!保安!保安死哪儿去了?”李萌萌尖叫起来,精心画好的眼线都快飞到了太阳穴。
钱多多原本还在状况外,一听这话,低头看了看那颗红得发腻的石头,又看了看许知远那副笃定的样子。
男人,尤其是有点钱的,最怕别人说他是冤大头。
他鬼使神差的从兜里掏出了那个镶满碎钻的打火机。
“萌萌,真金不怕火炼,咱们证明给他看。”钱多多这人脑回路也简单。
“你疯了?钱多多你把火放下!”
李萌萌慌了神,伸手就要去抢火机。
可她忘了自己脚下踩着一双恨天高,身上那条鱼尾裙又勒得死紧,步子根本迈不开。
“哎哟!”
她的脚尖勾到了裙摆,整个人由于惯性,结结实实的撞进了钱多多的怀里。
“咔哒。”
打火机在碰撞中被按了下去,一簇幽蓝的火苗精准燎到了那颗硕大的“宝石”。
也就两秒钟。
一股刺鼻的黑烟从李萌萌胸口腾起,伴随着一股廉价的烧焦味,在昂贵的香水味中撕开了一条路。
“啪嗒。”
原本的“红宝石”在高温下像软糖一样塌陷下去,碎裂成几块焦黑的残片,掉在地毯上发出了塑料特有的闷响。
空气凝固了。
【叮!检测到目标尴尬值爆表,系统积分+8000!】
【叮!尴尬值持续攀升中,积分+12000!】
许知远听着脑海里的报数声,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哎呀,钱总,看来这玻璃珠子还是个次品,连火都怕。这义乌商家的信誉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李!萌!萌!”钱多多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像个即将爆炸的高压锅。
李萌萌瘫在地上,看着那几块焦黑的塑料,想哭都哭不出来。
眼看周围的摄像机跟机关枪一样对着自己猛扫,她一咬牙,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冲向不远处的拍卖台,对着后台疯狂打手势。
“误会……都是误会!这是刚才的余兴节目!”她嘶吼着,声音都劈了叉,“拍卖师!快!开始我的个人珍藏慈善拍卖!”
她想用慈善的名头强行转场,只要把那几件“古董”高价拍出去,面子多少还能捡回点渣。
拍卖师立刻心领神会,擦着汗跑上台,敲响了木槌:“各位!刚才只是个小插曲。下面,我们开始今晚的第一件珍藏——前清名家真迹画作,起拍价五十万!”
许知远靠在不远处的罗马柱上,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系统,开启‘厄运领域’,范围就定那个拍卖台。”
【叮!
扣除积分20000,厄运领域已生效,当前概率:必定触发尴尬事件。】
拍卖师正一脸亢奋的展示着画轴,刚想吆喝几句,突然,一声清脆的“嘣”响传遍全场。
那是皮革断裂的声音。
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位西装革履的拍卖师脸色大变,他原本笔挺的西装裤,因为腰带的崩断,像个失去支撑的麻袋,顺着大腿滑到了脚踝。
“嘶——”
全场响起了一阵整齐的抽气声。
只见拍卖师两条白花花的腿中间,穿着一条鲜红的内裤,而最夺人眼球的,是那内裤的正前方,赫然印着一张笑得灿烂的李萌萌的大头贴。
“咔嚓!咔嚓!”
记者们的快门声响成一片,这头条新闻已经不是假珠宝了,这是名媛与拍卖师的地下情现场直播。
“噗——咳咳。”许知远差点被酒呛着。
钱多多看着那条内裤,又看了看台上面如死灰的李萌萌,整个人在原地晃了晃,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好,很好……李萌萌,你他妈拿我的钱去给野男人印内裤!”
就在全场乱成一锅粥的时候,许知远忽然感觉到挽着自己的那条胳膊猛的一僵。
苏清影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许知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二楼的围栏处,一个中年男人正靠在阴影里。
他穿着考究的灰色西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正慢条斯理的品尝。
那张脸很普通,但镜片后的眼神,却锐利得让人后背发凉。
那是周家现任家主,周海。
苏清影的指甲掐进了许知远的西装,力道大得让她的手都跟着发抖。
她到底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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