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第三十七章无声无息
永新县,地处大行山腹地。
县城座落于大山中难得一见的近十平方公里的小盆地之中。
县城四面环山,一条宽达三百米的河流——汾江,在距离县城两公里的上游一分为七,主支流宽达百米,紧贴盆地北方的山脚,沟深水激,奔腾而下。
主支流分走了汾江百分之八十的水量。剩余的水分作六条小溪,两条绕城而过,四条穿城而行。
溪水潺潺,清澈见底。
县城内,人家临溪而建,各具特色的石桥、木桥,平桥、拱桥,构成城内四通八达的交通网。
城郭外高大乔木,遮天蔽日。
人家中,各种果树生机勃勃。
时近午时,炊烟袅袅,狗吠鸟鸣。
拉着云山大学建筑学院三十二名学生的大轿子车,终于驶离了让学生们一路心惊肉跳的盘山道。
车子离天盘山道,绕过山坡。
哇塞。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眼前境像,震撼。
山中,俯瞰树木花草,不见人家。
路上,常闻鸟鸣狗吠,难嗅地气。
此时才看见,一座高塔耸立南山之巅。云嶂雾绕,风玲悠扬。
天人合一。
这是司马道看见永新县城建筑布局和建筑物特色的第一感觉。天人合一,龙国文化的至高境界。
司马道真切感受到了学院领导和老师们的良苦用心。
大桥车在永新县城唯一的三星级酒店门前停了下来。
永新大酒店。
酒店建筑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此刻,虽然依旧傲然耸立,洁净清新,向来者诉说着它在永新县城内独一无二的地位。但在云山大学的三十二名学子眼中,它落伍了,好陈旧。
司马道最后一个离开大桥车。
尚云秀、米小嘉、胡小妹三人,站在酒店的台阶上,齐齐向他招手。不为别的,三人都在等他当壮丁,抗行李。
此状,司马道只能摇摇头,无奈苦笑。
突然,一声巨响,紧跟着一片尖厉惊叫。
出事了?
是的,出事了,出大事了。
距离酒店不足一百米的石拱桥突然坍塌了。
两辆相向而行,座满乘客的中型桥车,到达这座仅三十米长小桥中心的那一刹那,小桥突然坍塌。
两辆中巴同时翻落。
虽然桥下的水流不急,水深还不到两米,但客运车上的乘客,可有男有女,有老有小。
司马道冲向出事地点。
尚云秀、米小嘉、胡小妹,也扔下行李,紧追司马道。
县城人的生活本就悠闲。大中午,路上、桥边,没有几个人。所以,司马道竟第一个冲到出事地点。
车正在水中缓缓下降。
水已经淹没了中巴的三分之二。
年轻人开始爬出车窗。
司马道的神意,片刻间包裹住两辆中巴。
两辆中巴,包括司机共内四十一人,年轻男子十五人。年轻妇女十人。老人七个,儿童九名。
第一施救目标,当然是老人和孩子。
此时此刻,尽管情况非常紧急,说实话,司马道一开始还是比较犹豫的。他并非不想救人,也不能见死不救。但已经是宗灵境初期初级境界修趄者的司马道,其心境也有了奇特的变化。
普通人皆蝼蚁已深置其心。
冒暴露身份、置己身于危险之境,救一群蝼蚁?
所以,如果说他第一时间冲向出事地点,是凭其为人之本心。那现在,考虑、衡量甘冒陷自己于危险之境,搭救一群蝼蚁是否符合大道,确实乃修真之道意。
任何事都有因缘,有业果。
司马道犹豫之际,两辆中巴的车身并没有停止下陷。神意看见,九名儿童已没入水中。七个老人,两人有气无力、骨瘦如柴,显然有病在身。五名老人正在尽最大努力,将身边的孩子举往高处。其他四个年龄较大的孩子,目光惊恐,手抓脚蹬,使劲抬头,哇哇乱叫。
可是,包车内,司机在内,二十五个青年男女,在他们完全有能力对老人和儿童施救的情况下,却还只顾自己逃生。甚至,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一把将一名好不容易才抓住中巴窗户上沿透气的孩子推到一边,自己钻出窗户,爬上车顶,鬼哭狼嚎,高声呼救。那个本来就已经用尽力气的孩子,再次掉进此刻已经没过其身高的水中,性命岌岌可危。
尚云秀来了,站在司马道身后,气喘吁吁地,“司马道,我知道你有办法救车里面的老人、孩子。我求你了。救救他们吧。我保证对今天的事保密。”
一句话,触动了司马道心中的最柔软。
司马道扭头看看一脸紧张、满目祈求的尚云秀,点点头。
“秀,谢谢你。”
司马道不再犹豫。
他决心不再顾及是否暴露自己的身份,决心就是整天面临其他修真者的围剿,也要先救出车中的老人和孩子。
司马道暗道惭愧。
什么他妈的修真、修道。人命才最重要。
司马道放出神意。
神意再分十股。
神意与神识的本质差别,在于神识必需携带识能,才能完成意识想做的事。神意与意识一体,神意乃神识与识能的合一体。故意识即神意,神意即神识和识能。
十六份神意,包裹住两辆中巴车中的七名老人和九个孩子。
七名老人和九个孩子,瞬间离开中巴。
尽管他们身上还在不停地向下流着河水,但他们确实已经站在河岸上。
中午时分,人很少。
七名老人急急跪倒当地,面朝苍天连连叩首,大声呼叫着什么神的名字。
九个孩子吓傻了。
二十分钟后,闻讯而来的永新县医院的医生、护士,匆匆将老人、孩子拉回医院检查、治疗。
小河沟不到五米宽。
车上的年轻人陆续爬上河岸。
眼见车上乘客全部登岸,司马道、尚云秀和满头大汗、刚刚跑过来的米小嘉、胡小妹等人,就要离开出事地点,返回酒店。
可他们四人刚刚转身,事来了。
事来的莫名其妙。
“喂,你们四个,别走。”
司马道转过身,说话的就是那个在车上推开孩子,不管他人生死,只顾自己逃命的青年。
“你有事?”司马道很不高兴,虽然脸色淡淡的,看不出来。
“你们那来的?”
“需要告诉你吗?”
“当然。这座石拱桥刚刚建好通车一个星期,怎么能无缘无故的突然坍塌。我怀疑,我怀疑你们四个是恐怖分子。小桥突然坍塌乃你们故意破坏。”
“是吗。”司马道差点气笑了。“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权力随便怀疑别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抓住了破坏小桥的坏人。”年轻人说完,即拿出电话。“赵局,永安桥突然坍塌,险些造成重大人身伤亡,你知道吗?知道啊。知道就好。我在干什么?少你妈贫嘴。我在现场。我发现了破坏永安桥的嫌疑人。多少人?破坏这么点个小桥,需要多少人。你他妈还局长呢,有脑子没有。一男四女。看样子都是外地人。好,我等你。”
年轻人打完电话,跋扈、骄横、玩味地看着司马道四人。
“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米小嘉一脸好奇,象好奇宝宝一样看着这家伙。
年轻人傲慢地抬头看天,对米小嘉的问话不理不睬。
“小嘉,别问了。这小子爹妈肯定近亲结婚。”
“小妹,你怎么知道的?”
“这不一傻子吗。”
“小妹,傻到不见得。我看可能是间歇性精神病。”
“秀说的有道理。”司马道接过话,“你说他那只眼看见咱们破坏小桥的。精神病,还不轻啊。”司马道一本正经。
“小道同学,我肯定,他爹妈近亲结婚。说不定他妈就是他姑姑呢。”
“对,完全有可能,要不,这孩子也不能这么傻。唉,挺好一个孩子,长得好好的,可惜让他家大人给弄坏了。”胡小妹一付悲天悯人的慈悲模样。
四人再也憋不住了,一齐仰天大笑。
“那来的混蛋、王八蛋,竟敢调笑你家大爷,你们不想活了吗。好,你们猖狂,你们笑,一会你们就得妈逼的哭。”
汪汪犬吠声中,永新县警察来了。
“安局,”年轻人向虽肥头大耳,英武、彪悍,却还有点文质彬彬,走在最前面的警察高声招呼。“安局,赵局怎么没来啊。我向赵局报的案。你怎么来了。这四个人,就是破坏永安桥的嫌疑分子,我发现的。”
安局反复看了司马道、尚云秀、米小嘉、胡小妹四人好几遍。
“越少,你确定?”
“确定什么?”越少的脸色变得非常不愉。
“你确定他们四人是破坏永安桥的嫌疑人?他们是怎么破坏永安桥的?”
“安局,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对赵局说。你做为副局长,只要听赵局的话,将这四个人抓起来就行了。至于,他们是不是破坏永安桥的嫌疑人或着说罪犯,我说了算。”
“越少,我需要证据。”
“证据需要告诉你吗?”
“越少,对不起。没有证据,我无权限制任何公民的人身自由,更不能抓人。警察必须依法办事,我需要证据。”
“依法你妈拉个逼。证据都是依据我们想判他们多少年,根据实际需要,由你们警察局做出来的。世界上那有那么多罪犯。我需要他是罪犯,他就是罪犯。我需要他自由,他就是杀人犯,你们他妈的也得找证据放人,另找别人顶罪。你不知道规矩?”
越少真的好威风。
人越来越多。
“越少,恕我安小军无能。这四人不能抓。但我敢保证,他们四人与永安桥坍塌事故无关。越少,再见。”安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司马道四人再次转身,马上离开这事非这地。
“我说,你们四个坏蛋,破坏永安桥、致使永安桥坍塌的嫌疑人,疑似恐怖分子,你们走不了。我的人马上就到。”
一听这话,司马道脸色立变,四人站定身形。
“好,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那些龌龊伎俩。你的人又都是些什么样的牛鬼蛇神”
尚云秀旁边的老者,低低的声音告诉尚云秀。“姑娘,快跑吧。越无忌是我们县越书记的公子。据说人家在大都有关系,背景极深,谁都不敢——谁也惹不起。永新县城,这小子来了以后,凡是有点姿色的姑娘,只要不同意和这小子玩耍,家里边必定出事。不是被迫远走他乡,就是被这王八蛋糟蹋。”
“老人家,永安桥怎么回事?不是刚修的吗?”
“姑娘,你外乡人啊。这小桥造价五千万。越书记亲自下令,亲自督查,全县上班的每人捐半年工资,老百姓每人捐五百。桥是这小子找包工队干的。他给了人家五万。修到一半,他又给人要了三万,让人家滚蛋。坍塌的地方,是县城几个混混修的。现在,桥塌了,他这是让你们当替罪羊啊。”
“老人家,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尚云秀听了老人家的话,气的粉面枣红、眉闪杀气。
司马道当然也听清楚了老人的话。
司马道暗道倒霉。
怎么到那都能遇到这种事。
司马道握住尚云秀气的发抖的小肉手。
“秀,不生气。”
“你要干什么?”司马道身上散发着阵阵寒气。云山王家屯的事件中,尚云秀已经曾经感受过一次。
司马道身上的杀气、平静淡定的目光,与那次完全一样。
现在的司马道与王家屯时的司马道相比,其境界可不止高了一点。境界乃质的变化,脱胎换骨般的升华。
那时,司马道可以控制身周一百二十米之内,所有人的意识和行为。现在,他可以控制的空间半径,已达二百四十米。
如果说那时候他只能逐人控制,可以利用精心准备的意识控制能量包以传染的途径间接控制三层传染。那现在他则能以神意,同时控制神意所达范围内的所有人,通过其血脉,直接地、随心控制其五代血亲。
赵局来了。
刑警队全体出动。
永新警察局仅有的七条黑狈,全部闪亮出场。
永新县警察局二十六辆警车,集体呼啸而至,警光耀眼。
“赵局,怎么搞的。安小子怎么不听话。回头让我爹把他开除警察系统。老赵啊,你看看,就这四个人。”
一见尚云秀、米小嘉、胡小妹三人,皆绝顶美色,姗姗来迟的赵宏光不由得也兴高采烈。
赵宏光拍拍越少的肩,低声道,“好眼力,你二我一,怎么样?哥哥我真没见过这么好的货。”
“随你吧。一定要把桥的事搞定。”
“明白。”
“明白个屁。死口,铁案,铁证。”
“当然。又不是第一次。”
“你要那个?”
“这个。”赵宏光一指尚云秀。
“啊.....”一声惨叫,赵宏光指向尚云秀的那根手指,突然齐根而断,高悬半空。
“啊......”观者心惊肉跳之际,惨叫再起,那根滴答着鲜血的手指,齐根没入越无忌的左眼。
越无忌躺到在地,无声无息。
医生来了。
越无忌、赵宏光双双住进医院。
无人答理的司马道四人,殃殃返回永新大酒店。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