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岁旦佳节前夕,黄巾贼闹得正凶,也不让人好好过年,境内黎民人心惶惶,心怕兖州府的黄巾贼掩杀过来,巡街的公门中人将黄巾贼统帅张角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怕事的人家已经打算搬家。
“要我说,那些黄巾贼就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头,你们跑个什么,兖州距着还七八百里!”在街头摆摊的先生说道。
这先生年龄大概四十多岁,留着山羊胡子,穿着长布衫,模样也普普通通,桌案侧离着幡子,上写“仙人指路”四个大字,行路人一看都知这是位算命先生。
“唷,江半仙。你能掐会算,你这么说,是算得黄巾贼要败了?命数将近?”坐在屋檐下凑热闹的后生扣着鼻孔问道。
江半仙摸着他的山羊胡子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你莫要问了,我是不可能说的,说了折老子的寿数。”
这前半句话说的还像个算命的先生,后面脏字出口,前后不搭,有些不文不类。
不过坐这里凑热闹的都是些粗人,谁都没觉得不合适,反倒觉得亲切。再说了,这江半仙虽然来这镇上才十来日,可真本事是有的,一算一个准。
“江半仙,你就别吊我们胃口了,你给祖师爷说个好话,咱们都念着他的好,来年到庙里祭拜的时候,多给烧的香火。”另一个卖苦力想知道这黄巾什么时候才走,他这些日子生意淡的很,都快没米下锅了。
江半仙吹胡子瞪眼:“狗屁,我都说了多少次好话了?这招早不灵了,我这人就是太慈悲,不收你们孝敬钱也泄露天机给你们,你们可知道我这冒了多大的风险?”
“冒了多大风险?”这些汉子听得兴起,追问道。
江半仙扫了一眼众人,提声道:“多大风险?昨夜祖师招我上天,老子差点给问了斩监候。”
“大师,你这是做好事,他们为嘛要斩你?”一个年轻的后生低声问道。
江半仙看了这后生一眼,说道:“你这毛孩子晓得什么,这世道做好事管用吗?那得孝敬香火钱才管用,你们这一个个的,平时还说老子收的太贵,你们可晓得我只落下多少?”
“落下多少?”有人问道。
江半仙把手掌一摊,张开五根手指,在众人面前晃了一眼,而后蜷缩四个,留下一个,对众人说道:“这懂了吧?”
“啊,只落下一两银子。”那人反应挺快,惊叫道。
江半仙道:“不错,就一两银子,五两银子一算,上下打点一通,勉强落下一两,就这你们还嫌贵。”
“这天上比衙门里还黑....”
江半仙冷笑道:“你们以为呢?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这天上是十六字开,管你有理没理,钱先交上来。”
在座的都恍悟,心念这话说的及对,正要拍马屁,好套出黄巾贼的死期,就听江半仙叫道:“都他娘的让开点,我媳妇给我送饭来了。”
“哦,江家娘子来了。”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围着桌案周围的人都闪到一边去,见得街头那个提着饭盒的俏妇人,不由得嫉妒江半仙的福气,都这把年纪,还能讨到年轻貌美的婆娘。
初为人妇的小姑娘脸嫩,远远就听到自家男人的声音,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之下,不免有些含羞,脸上飞满红霞,俏生生走到江半仙的摊位前,把食盒搁在桌案上,打开盒子取出一碟小菜,一碗白米饭,细声道:“相公,吃饭了。”
“你吃了没有?”江半仙问道。
小妇人道:“相公,我吃过了。你快吃罢,一会凉了。”
“可别骗我,小心我回家罚你。”江半仙脸上露出坏笑,低声说道。
小妇人想到他说的“罚”,羞的不行,横了一眼,娇声道:“大哥,你越来越坏了。”这话一说完,不住掩住口,左右一望,见周围的人都一副悔恨之色,没看向这边,心下松了口气,差点说漏嘴啦。
“别担心,没人听着。”江半仙低声说道。
小妇人点了点头,在一旁等自己相公吃完,好收拾餐具回家去。
这小妇人是宋灵儿,初为人妇之后越发的美丽动人,江半仙是乔装打扮的夏怀安,他这一副装扮,旁人是瞧不出来纰漏,最开始他从房内出来的时候,就宋灵儿都险些认错了。
自那日离开之后,一路出了下河府境内,到了几百里开外的中州府才找了这么一处镇子歇脚,先赚些银子,再走。
“仙人指路,应该是这。”
夏怀安正吃着宋灵儿做的饭菜,就听得有人说话,抬头一望,距他十米外的街口站着两汉子,身着打扮不俗,出手应该阔绰。
“来肥羊了。”夏怀安心里一乐,见两人向这边走过来,便装着没看到一样,埋头吃饭。
脚步声渐近,两汉子来到摊前,一人说道:“喂,算命的,给我们算一卦。”
“算卦?”夏怀安这才抬头看向两人,问道:“你们要算什么?事先说好,这孝敬钱嘛....”
他这话没说完,左边那人从怀里摸出两个银元宝,随手扔在桌案上,说道:“二十两,求你一卦。”
“好说,好说,你们要算什么?”夏怀安把元宝扶正,念头直转,想这如何敲他们一笔。
右边那人道:“寻个人的下落,可算的了?”
“好说,我江半仙行走江湖几十载,什么没算过,这人姓甚名谁?”夏怀安留了心眼,用套话瞎扯道:“可有生辰八字这类的东西?”
右边那人道:“这个都没有,只有那人画像,成不成?”
“只有画像?这就不好说了,只能试一试。”夏怀安心里想着说辞,说道:“这没个姓名,也没生辰八字,这可不好算,要算不好,这银子可不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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