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仙
酒铺少年郎,可背诗两行(6)(旧版)

半斤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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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布线月色中,在韬水镇县衙中的一间小瓦屋中,油灯的灯火微微飘摇,一位已经脱去身上知县官袍的年迈身影依旧伏案批改着一些文案。

老人正是韬水镇这一镇县的知县,老人已经接近五十高龄却依旧不肯从县太爷的高位上草草退下来,老人放下手中不知写干尽多少次墨水的羊毛笔,略有一些萧瑟的抖了抖墨迹已干的纸张,老人紧了紧自己那件依旧穿旧了的老旧布衣,他开口说道:“过了二月马上就到四月了,也不知道四月的春风还是能不能熬过去。”

老人不再说话,他轻轻往后缩了缩身子,老人名叫许仲和,在天下还是大周的天下的时候,老人的家族曾在年号为春揽的那几年里有多名读书人在春分之际以科考名动天下,当时的许忠和还是一位只会闷着比着家族中长辈的笔迹一笔一划练字的孩童。

老人看了看灯内油已不足的油灯,他起身缓缓为油灯添上一点不多不少的新油,老人转身回到书案旁坐下,他低头不语似乎是想起了十几年的辛酸经历,他洛水许家曾有诗篇无数更有文章一字千金,老人的手猛然攥紧桌上羊毛笔,许久之后老人悠悠叹了一口气,手掌无力的松开,若不是当年无尽海出兵以近乎所向披靡之态横扫了不只横扫了洛水城更是连岭南道都近乎全部攻下,或许老人早已以笔尖之文而立庙堂之上,而不是以这小小的一县知县,一里里正为官场终点了。

老人许仲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满是沧桑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笑容,老人想起了他的两个儿子,一文一武,大儿子前程几乎明朗可见,武官官职似乎可以攀爬至一州驻军的小伍长,要知道当时一洲小伍长退位之后便可在一洲诸城间随意选择城仲不大不小但有实权有俸禄的官位来做,老人又想起他的小儿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的那个小儿子,学武气力不足,学文却狗屁不通,老人似乎被自己这个狗屁不通给逗乐了,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

就在老人还在琢磨这琢磨那的时候,瓦屋正门却突然之间大开,有几道魁梧身影随着涌入瓦屋的冷风一同来到老人面前,老人刚想要伸手阻挡,却不想来人直接伸手攥住老人的衣服领口,顺势便将老人自书案内侧丢到书案外侧。

老人被重重摔在地上后,整个人如同落在岸上的草鱼一般似乎已经奄奄一息,陆大昏不给老人喘息机会,又是一脚狠狠的踩踏在老人的手背之上。

老人吃痛,双目瞪的巨大,却狠狠的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声响,陆大昏嘿嘿一笑,对着老人开口道:“老县太爷对不住了,整座县衙前前后后共有二十来人,都给我兄弟宰了。”

老人之所以不想开口呼痛便是不想让外人知晓自己与漯河山山贼头目有所勾结,老人嘴巴被自己的牙齿咬出鲜血,老人止住心头怒意,他尽量平缓语气他问道:“敢问总把头为何如此?”

陆大昏轻轻笑了笑:“老匹夫,到最后也不肯放下读书人那点清高吗?”陆大昏环视四周,他呲牙一笑对着老人说到:“我手下几位手段狠辣的兄弟,已经前去大人宅中。”

老人那只被陆大昏踩着的手掌顿时青筋暴起,陆大昏嘿嘿一笑,他蹲下身去,朝着那位已经如死鱼的老人开口说:“你如果现在叫我陆大昏一句读书人,说不定我还可以绕过你俩儿子。”

老人面色狰狞,却缓缓开口,就在老人即将开口说话之时,陆大昏却直接站起身来,他飞快抽出腰间配刀瞬间便切断了老人的脖颈,陆大昏弯腰提起老人的头颅,他狰狞笑道:“看来老子也终于成了一回读书人。”

陆大昏将老人的头颅扔出门去,他开口对着站在自己身侧的几位漯河山资历较老的山贼,做出一个意思是放开手脚厮杀的手势,而后他则走到老人之前坐过的那张椅子旁缓缓坐下身来。

就在韬水镇因马贼杀伐不断而火光冲天之前,有一位身穿青白衣服的中年人用手缓缓推了推正在熟睡的少年的肩头。在少年睡意惺忪一脸茫然地睁开眼后,中年人将一件同样是青白色的衣服递给了少年。应仙揉了揉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平时都一觉睡到天亮得任叔。

任叔一脸笑意,他伸手扶起应仙,然后将衣服递给他,还没有睡醒得应仙一脸茫然,任叔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帮着应仙穿好衣服。

在帮应仙束好腰之后,任叔也帮着应仙穿上了鞋子,应仙虽然没有睡醒可孩子穿新衣的快乐却没有因此而丝毫改变。少年应仙满脸激动的看着自己被新衣包裹着的手臂,又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站在一旁似乎更为开心的任叔,任叔拍了拍应仙的脑袋,他看着应仙已经搭肩了的头发笑了一笑,伸手在自己袖口处撕下一条青白色布条,任叔蹲下身来为应仙扎起头发。

少年未及冠却已束发。

任叔蹲下身来将应仙抱起,缓缓走出门去,来到酒铺之中。在上一次任早川蹲下身来抱起应仙是在五六年前,少年有些不知所以。似乎是察觉到少年的窘态,任叔很快便将少年放下,任叔认认真真的看着应仙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这个时候应仙才发现任叔身侧挂着一把狭长的铁刀。铁刀刀鞘那些铁制之处似乎有些黄色的铁锈,应仙伸手去拿那把摸样朴素却有一份稳重大气的铁刀。任叔没有阻止,他只是远远望向远方,任叔开口说道:“人生本就是场逆途,自打娘胎里出来,就有些东西会有,有些东西始终有,有些东西根本不可能有,有些东西人们想要有,有些东西人们不想有,有些东西不得不有。”

应仙拿着那把几乎有他一半高的狭长铁刀,满脸欢喜。任叔似乎是叹了一口气,那口气里似乎还有这一份解脱与欣慰。

一会之后,任叔从应仙手中拿回那把铁刀,应仙这才去问任叔这刀什么时候有的,任叔没有回答,他与应仙说了最后一句话。

任叔悬刀在身侧,他开口说道:“日后如是遇到不快不通之事,希望你可以坦然面对,一切安好。”

应仙还是没有听明白,他抓了抓脑袋,却猛然看到自己身旁的任叔不知何时已是几乎凌空踏步一般如夜晚一道极快的白虹朝远方掠去。也是这个时候应仙才知道原来自己像是自己十岁生命里唯一亲人的任叔是一位宗师,武道宗师。

应仙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突然想起任叔刚才说过的话,那些话像极了临死之人所说的遗言,于是他开始手脚并用的向前奔去向着任叔所去的方向奔去,渐有泪水盈眶。

在韬水镇正中心的一家酒馆,漯河山的几个山贼已是破门而入,就在山贼挥舞着手中明晃晃的刀刃之时,山贼对面那位坐在躺椅之上喝着桃花酒的酒馆掌柜一脸平静,山贼见状似乎是受了极大的羞辱,便想也没想挥舞着手中白刃狞笑着冲杀而去。

酒馆老板无所作为抬起手臂来喝了一口酒,只见下一刻几位山贼已是突然暴毙当场。酒馆老板一口一口喝着壶里的酒,许久之后,他放下酒壶,随手一挥一杆粗如婴儿手臂长如沙场长枪的桃木枝出现在酒馆老板手中,酒馆老板斜提桃木枝缓缓走出酒馆门口后,瞬间便身形消失。

在韬水镇周围大概一里地地山坡之上,有三名苍木台死士冷眼旁观。三人均身穿平常市井斗民的衣衫。

在这个天下,或者说整个人间,自从由大荒原应家王府牵头以苍木台尉迟家族、无尽海黄龙宛氏等多方势力一同攻入那座位于人间天地正中心方位的中原后,当时天下几乎半数的气运皆被大荒原应家王府以练气观星之术尽数吸纳到王府之中,而这股几乎足够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家族直接诞生出一位人间皇帝的天下气数却没有肆意倾灌到率兵攻入建安城的应龙腾一脉之中,反而被最终坐上皇位的应褍一脉给吸收的七七八八。也正是因为如此位于天下陆地之东南角的应家王府也应了那句民间老话“一山不容二虎”,所以放弃当皇帝的应龙腾率领当时已经不足三千余人的上云龙铁骑出建安城后便直奔东南的大荒原而去,选择当皇帝的应褍则带着应家王府中一些对扶龙之功有莫大念想之人与上云龙铁骑先后到达了建安城。

当皇帝应褍变成皇帝之后,那位儿时与同为稚童的应龙腾几乎天天在王府上下东奔西走上蹿下跳的皇帝应褍终于是变成了中原的皇帝。随着年岁的增加,或者说是应褍身穿龙袍的时间越来越长,于是原本的大荒原应家悄悄变成了两个相互之间暗流涌动的家族,一个是新的中原皇族应家,一个还是大荒原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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