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短暂交手之后,四位山贼已是直不起腰,任早川重新收回长刀但没有重新放入腰间,他只是拿住长刀刀柄之后那块被刀鞘紧锁着的刀身之上。
江湖武夫在高手之下有九品,后三品的划分只是体格身躯强硬程度的不同,所以这三品间的境界相差里的实力相差也没有太过巨大的区别。中三品则是稍微玄乎的气机差别,当一位江湖武夫可以感受体内与体外气机时便位于中三品武夫,此时便依据气机强弱分别这三品同时这三品间的实力强弱便更为清晰。当武夫可驱使体内气机之时便已入前三品,此时这三品内的武者便可称呼为高手,剑气外吐,体外罡气便是这三品武夫可为之事。当武夫可驱使外界气机之时,便脱离武夫九品,由高手入宗师,宗师之武学手段更是玄之又玄,例如缩步如寸,御剑飞行等无上神通便是宗师所为。
任早川早在身为朔岩校尉之时便有四品实力,此时刀势更是直追一品气象。
任早川也不去管刀势之下那四位山贼的生死,他只是来到已经瞳孔涣散的许文亭身侧,伸出一手将他抱起,另一只手依旧按在刀柄之上。
被任早川斜抱在腋下的许文亭也不去做任何抵抗,任早川深呼一口气,稍稍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已有五六年未曾如此翻涌过的气机,他笑了笑,想不到自己此刻体内气机竟是有一品,方才那一刀是五年间为了隐藏气机而第一次全意出手更是达到了一品之上的实力。任早川悠悠吐出那口气,一手提着身体瘫软地许文亭一手持刀再次开始狂奔,此时他的方向为那座被众多山贼包围着的知县府。
任早川要去送死,刚才自己出刀的时候便察觉到这座小镇有接近五位的高手。任早川笑了笑,似乎很多年前自己还是一位小小伍长之时,在北上阻挡无尽海的入侵军队之时,他们大周铁骑便曾以一敌五。
在韬水镇不远处,有一位年迈儒生满眼泪水的看向那个喊叫声与火光皆漫天的小镇,他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便迈着已经老迈的步伐朝着小镇跑去。
在前往钱塘城的那条管道之上,有一位十五六岁的青年,朝着远方的韬水镇纵马而来,却被身后更为迅速的骑军赶上,就在青年许武楼一脸希冀的回头望去,以为那些身穿铁甲高座马背手举火把的钱塘城守军是去解救那座韬水镇的时候,一只白羽箭矢便洞穿了许武楼的一只眼睛,那只眼睛里还是充满着希冀,与另外一只满是疑问的眼睛形成了显著的对比。许武楼虽然年轻却长得高大威猛,此时这具高大威猛的身躯摔下马背,被一冲而过的钱塘城驻军踩成了肉泥。
风雨如晦,惊雷不止。
一位同样是十岁左右的少年在小巷中奔跑着,他脚下是一具具还留着鲜血的尸体,而他则快速越过一具又一具尸体,有些尸体它不仅认识而且很熟悉,他忽然想起在自己七八岁的时候经常梦见自己四五岁时被人背着,他的身后是一具具刺客尸体,而他则不哭不闹冷眼看着身边的一切,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惊醒,而这个时候任叔总会站在他的身旁轻轻拍拍他的脑袋并告诉他只那些是一个噩梦。
应仙眼神冰冷,在他即将转身拐弯进入另一个小巷之时,他突然听见前方拐角处有脚步声,他便缓缓停下脚步从地上一具还在流血的尸体旁捡起一杆把柄被鲜血沾染透彻的镰刀,他弯腰蹲到墙角,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他看到一名背朝着自己的山贼正边笑边朝着一名吓到在地的小女孩挥舞着手中的弯刀,那名女孩他认识,于是他猫着腰轻轻的来到那名山贼身后,那名山贼竟然毫无知觉,他蹲下身子猛然跳起,手中镰刀挥舞而下狠狠的刺入那位山贼的后背,山贼哇地一声扑到在地,少年则快速跑到小女孩身旁伸手拉起倒地地小女孩朝着远处奔去。
少年没有回头,他知道自己那一镰刀下去根本不可能杀死那位山贼,相比之下与其缠斗而导致自己陷入凶险的局面不如先行撤去。
少年拉着少女的手跑了很远,此刻他们蜷缩着躲在墙角的一处柴火垛旁,应仙低头看了看自己颤抖地手,内心却十分平静,他深吸一口气强行使得自己的双手不再颤抖,他扭头看向那位已经落泪梨花带雨的小女孩,他对着他温暖一笑,他也不知道她能否看到,而后他伸手轻轻为小女孩擦去脸上泪水,而后他怕了拍小女孩的脑袋,轻轻揽过她的肩膀。
他小声的说:“哭也可以,小声一点就好,要不然你把脑袋塞到我怀里去?”小女孩微微一愣,而后紧紧抱住了眼前少年,如同抱着里最后一根稻草。
少年眼神渐渐温暖,不再那般冰冷,他伸手轻轻拍着女孩的后背,而小女孩则将脑袋按在了少年的肩头。
少年轻轻笑着,少年轻轻拍打着,少年的肩头渐渐湿透。
天上落雨渐大,而小镇里那令人惊恐的哭喊声却缓缓归于沉寂。小镇四五百人,几乎是在山贼悄悄摸进小镇之时便有四五十人便分散开的山贼们一同杀死,相对于那些被屋外杀伐动静所惊醒的小镇居民而言,像死在睡梦里要比被惊醒后被杀害要温柔许多。
此时的陆大昏仍旧如一座在风雨中岿然不动的小山一般静静地坐在知县府的那张太师椅上。他双手叠放且托着下巴,那柄随着他不只是在早些年的乱世战场上还是在当今的太平盛世里来回奔波了二十来年的大周制式战刀就搁放在膝盖之上。
陆大昏生得一脸络腮胡,脸上那一双眼睛间相互隔的遥远,他脸上发须相连,光看面向似乎十分粗犷,可体态却并不高大倒也不如何矮小,只能说是普通身形。
陆大昏在那场定鼎大周与大晟西南方向归属的巡鹿之战中因带军疏忽共从一标总把贬为一伍伍长,也就是因为那次巡鹿之战中人数上接近二十万的大周铁锣红骑军大败且几乎被当时西南应家王府的十五万探水清龙铁骑军给尽数歼灭,导致了陆大昏狠心带伍离军在漯河山成了一窝子的山贼。
陆大昏相比与之前埋伏在屋脊之上的六品弓箭手而言,陆大昏靠着许多年前因机缘巧合抢夺了一名其他大州的一名练家子手上的一本小秘籍而侥幸在武道上走到了五品的小水准,他自然能感受到有一股莫名的强大气机正朝着自己这个方向快速袭来。
陆大昏心中坦然,他还真不信自己带来的这四五百位山贼会拦不住那名小高手,要知道在许多年前的沙场之上亦是有一品之上的大宗师死在万名铁骑的冲撞之下,他陆大昏自然不信在这小小的韬水镇难不成还真有那种江湖传言里的那可吞云吐雾,御剑飞行的大神仙。陆大昏心中也明白如果真的有那种世外高人武道宗师,自己这四五百人定然不够,但钱塘城那边既然已经派自己前来清剿韬水镇自然会在暗种派出一两位钱塘城里的供奉高手。
陆大昏既然在心中打定了主意,所以他缓缓站起了身子,一手拿起那把今夜还未脱鞘饮血的大周战刀,陆大昏将战刀抱在怀里走出门去,随行的二十来位山贼也是紧跟着陆大昏站在了县府门口的屋檐之下。
雷电轰鸣之时,不只是因身具五品境界而眼里超群的陆大昏几乎那些所以站在屋檐之下的山贼都看到了一人手持长刀于十丈宽且直通县府的管道上直撞而来。
官道之上的山贼自然一涌而上,手中白亮白亮的刀锋在雷电的照耀下更加雪白。
任早川手中长刀仍未出鞘,他自知县府邸之上奔袭至此,沿路所遇山贼皆是以刀鞘重击之,一击之后任早川也不去看那些山贼是否命丧当场。此时面对一同扑杀而来的五六位山贼,任早川再次抬手,只不过此次不是再度横刀而是举刀,任早川举刀与身侧而后像丢出一杆长枪一般他将手中长刀丢出,长刀脱手而去撞在一位山贼的胸膛。
将那名山贼当场撞飞之后,长刀刀鞘刺入青石板地面,而任早川继续奔跑,迎上那些扑杀而来的山贼。
待到山贼皆以举刀下砍之时,任早川却猛然侧向一跳,跳起之高远比那些山贼的身形还要高出几寸,山贼刀以下砍,不可瞬间受刀再度上刺于是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任早川一击鞭腿狠狠的踢在一名山贼的脑袋之上。
那名脑袋遭受重击的山贼,他的脑袋如同夏天里的熟瓜被摔在地上一般砰然炸裂,而后他的尸体则顺着任早川一脚踢出的方向狠狠的撞向那些与他一同劈砍出刀的山贼。
任早川再次落地,他依旧没有去管那些山贼是否活着,他跑至县府大门口前那柄长刀所落之地,他没有伸手将长刀提起,反而将手中已是吓断了魂的许文亭放在长刀的另一旁。他站在雨中,青白色衣服已然湿透。
陆大昏远远望向那把刀鞘尖端插入大地的那把长刀,身体却不由得颤抖,他认识那种制式的刀刃,大周七十二校尉所配的制式长刀。陆大昏死死地盯着那位站在雨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的拿道修长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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