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滨海的天气到了八九月份的时候是最炎热的,每年的这两三个月也是各大高校毕业生最忙碌的时候,各种大大小小的招聘会一场接着一场,不过很少有人能找到称心如意的工作。
陈信这个毕业生倒是没去参加,也不像其他同学准备继续深造,高中毕业的时候,他通过老乔的关系直接进了华哥的夜场端端盘子,成了一名卧底。而今年则更可笑,他通过沈青山的关系,进入滨海警队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
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无数大学生们挤破了头都考不上的警察换到陈信身上也仅仅只不过是沈二爷一个电话两三分钟就搞定的事情。
看,这就是金钱和权利的魔力所在。
当然,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陈信宁可到街上摆摊修摩托车也绝不会去干这种看不到任何收益却又风险极高的活。
虽然他并不承认,但是他双重线人的身份却注定了他只能搂着死神在钢丝绳上跳慢摇,这种感觉想想都让人觉得很刺激,但是绝对没人想去尝试。
陈信也不想,只不过这由不得他选择。既然命运非要玩弄他,那他也只能是乖乖的放弃反抗,闭上双眼等待着玩弄的来临。当然,他还不一定能在命运的玩弄下撑几个回合。
好吧,既然没得选择,那就让命运的玩弄来得更猛烈些吧!
这是陈信内心深处的呐喊!
很显然,从踏入滨海市仙桃区公安分局的第一刻开始,陈信无论是在心理还是生理上,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滨海市,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来,这片市区就在大海边上。整个滨海市的地理环境十分优越,背靠着大海,上通下达,交通十分便利,作为最先开放的口岸,码头港口多不胜数。
大海带给这地人们无尽地财富地同时,也滋生了罪恶。
因为这里是走私的天堂!
整个城区接近百万人口。三教九流形形色色地人混杂于此,流动人口就占了城区总人口地50%以上。
总而言之陈信所要去报到的滨海市仙桃区公安分局所辖管区治安环境极差,走私犯罪猖獗,如果要在全华夏范围内按治安环境优劣搞一个排行榜地话。那么滨海市仙桃区夺得三甲位置玩一把上京赶考那就简直就如同文曲星下凡一样轻松上榜。
现在,很多地方地警察上街执勤地时候,一般情况下都不允许带枪。
可在仙桃区,那是根本不敢想象的,就算你只是个管胡同小区地片警,局里也非得给你配把枪不可,在这儿,发生枪战地几率比你买刮刮乐时看到“谢谢您的支持”这几个字还高。
你要是不配枪光拿着些警械在街上转悠那是屁用没有,说到这,也许有人要说了,老子穿一身警服上街看谁敢动我。
另外,这儿流行地是便衣警察,除了交警之外,便衣警察的特点就是机动灵活,隐蔽性高,还有就是比较安全,怎么说呢,因为这发生枪战地几率很高。如果您穿着一身笔挺地警服出去除暴安良。这激战中地两伙人立马就会暂时停火,然后自觉地达成统一战线调转枪口,头一个干掉地就是您。
所以,制服诱惑在这儿基本绝迹,当然,您要是喜欢城管这种伪军那当我没说。
陈信从看到短信的那一刻起,感觉就不是很良好。嗯,应该说是感觉十分的糟糕。
除了上述关于治安环境差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仙桃区的地下势力并不是由沈二爷控制的,这里是滨海市第二大集团东耀集团的地盘。
身为一颗沈二爷手中的棋子,虽然二爷没有明说,但是陈信心里有种感觉,沈二爷很可能要对东耀的张子豪动手了。
把他安插在这里,就是一个信号。虽然他现在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钉子而已。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更何况睡在他沈二爷身旁还是只迅速崛起的猛虎呢?
无论在什么地方,小到一个家庭,大到整个国家,喊话的一哥永远只能够有一个!
当然,海上走私这块大肥肉,沈二爷恐怕早就垂涎三尺了。
星期一早上八点整,陈信准时的来到了仙桃区公安分局,简单的在人事科办理了一下手续之后,就被叫到反黑大队的大办公室开例行的早会。
作为一名新人,自我介绍之后,他受到了同事们的热烈欢迎,如潮的掌声更像是欢迎一个领导而不是他这号小兵,这让陈信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其实陈信并不知道,由于仙桃的治安状况相当的不好,他所在的这个反黑大队一直以来都是市局或者各区分局被贬人员的集散地。
而且这个大队每年都有无数多死亡指标,牺牲在这里的同志比其他所有分局加起来的都多好几倍。
他是今年唯一一个分配到这个大队的毕业生,有关系的谁不想好吃好喝的多活个几年,陈信也有关系,只不过他的关系非常别扭而已。
也正因为如此,新加入反黑大队的陈信受到了同志们异常热烈的欢迎。毕竟,多个人多杆枪嘛!当然了,多了一个炮灰也是一种好事。
另外,再介绍一下反黑大队具体的组织结构:队长和教导员各一名,下来是三位副队长,然后就是六个组长。每组人数都差不多,五六杆枪。
周一的例行早会是由队长主持的,队长姓王建国,名字是老一代最喜欢的两个字。今年四十多岁了,中等身材,国子脸,眉毛很浓,看上去挺有型的。王队据说当年也是从市局里贬下来的,不过具体是因为什么事被贬也没人知道。
早会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总结上周工作,安排本周各项大小事宜等等。会议用时很短,也就半小时不到,不像很多事业单位开会那么冗长无聊,这点陈五就比较欣赏。
散会后,各组人员分头行动。陈信被王队钦点编入了上个月刚刚牺牲了一位同志的六组。
“老周,小陈以后就和你搭档。今天你领着他到我们六组的辖区转转,先熟悉一下情况。”说话这人叫柯勇,长相身材很硬朗。三十多岁左右,一头一厘米不到的板寸,人长得高大威猛,典型的北方汉子。他是六组的组长,也就是陈信的直接领导。
“知道了,柯组。”被叫做老周的一名老警察应声道。
领了任务之后,陈信便在老周的带领下直接离开了警局,说是熟悉情况,其实也就是逛大街。
老周此人的确挺老,听他自己介绍,他今年都五十有四了,身体看上去倒还算结实。这让陈信有些纳闷,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老周这么大岁数了居然战斗在充满血腥的第一线。要知道反黑组干的可不是什么交警片警之类的活,平时打交道的人,那都是走私大集团,不是拿刀的就是带枪的。尤其是在仙桃区,打架斗殴那是家常便饭,杀人放火也屡见不鲜。这老周能在这里一干就是十多年,还真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陈信很想问问原因,却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向老万询问。
老周对六组所管辖的几条街很熟,一路上边走边向陈信介绍各条大街的具体情况,比如说哪条街是哪个集团管的,小弟大概有多少,具体是经营什么项目的等等。如果陈信不是事先知道老周的身份,听他说上这么半天之后,非把他当作刚从江湖退下来不久的叔伯级前辈不可。不过最让陈信感到惊讶的是,老周对这几条街的地形了如指掌,哪里是死路,哪里有小道,出了这个胡同口有几条岔路等等,他是一清二楚。
陈信听老周这么一通介绍下来,总算是有些明白老周这么多年来屹立不倒的原因了。这老周在仙桃区可谓是明暗两道皆通的老油条,他要是个道上混的,你要抓住他还真挺难的,更何况他还是一名警察呢。
快到中午的时候,老周带着陈信逛到了玉林路,拉着他进了一间临街的面馆。
面馆的老板和老周挺熟,看到两人进来,立刻起身打了个招呼,接着便递了两支烟过来。老周也不客气,接过来直接点上了,还示意陈信用不着客气。
“老杨,两碗兰州拉面。”老周边点烟边说了一句。
“哎,知道了,周同志。”老杨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陈信,问道,“这位小同志挺面生的,是新来的吧?”
“呵呵,是的。杨老板您叫我小陈就行了。”陈信笑着回了一句。
“哦,是小陈啊。”老杨笑着点点头,又转向老周,“周同志,上回那小谢怎么没跟您一块来?我这还有些事想问问他呢?”
“死掉了。”老周抬头看了看老杨,风轻云淡的来了这么一句。
死掉了!?
您老说牺牲了成不成?我草,敢情陈信补的就是这个叫小谢的缺。
这话听得陈信一阵肝颤,晦气不已。没想到第一天上班自己就触了这么大一个霉头。
“哦,这样啊。”老杨对此倒是见怪不怪,点点头进厨房吩咐厨师下面去了。
老杨走后,老周对有些惊讶的陈信笑道:“怎么了,小陈?是不是很奇怪,战友死了,我还能这么无动于衷?”
“嗯。”陈信下意识点点头,但马上就发觉不对,赶紧改口,“哦,不,没,没有。”
“呵呵,你感到奇怪也很正常。只不过,等你再经历多一些这种事情,你也会变得像我这样了。”老周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扳着指头继续说道,“我算算,嗯小陈,算起来,你是我这么多年来的第十八个搭档了哦。”
陈信面色一僵,心里面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些结巴的问道:“周,周叔,那,那我之前的那十七?”
“都死掉了!”不等陈信问完,老万直接给了他一个爽快的答案。
“啊!?”虽然有所预感,但陈信还是低声惊呼了出来。
“呵呵,说起来也怪,我在反黑组有十七年了,搭档就换了十八个。不过小陈,你也别紧张,今年我这的指标已经被小谢用掉了。”老周说完,轻松的拍了拍陈信的肩膀。
陈信听完两眼一翻,一脸的错愕。
你大爷的,陈信居然摊上了老周这么个不折不扣的大扫把星,逮谁克谁啊!
什么叫做今年的指标已经被小谢用掉了?要真按您老万的说法,那我不也没几个月好活了吗?
难怪就连这面馆的老板都见怪不怪了。
想到这,陈信哭笑不得,哧溜狠吃一大口拉面,把怨气都撒到那碗面上了。
吃完拉面,老周悠哉的剔牙签的当口,接了一个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还没等陈信开口询问,直接说道:“小陈,把衣服换了吧,柯组有行动。”
第一天上班就有行动?
还要换衣服?
陈信顿感莫明其妙,心里隐约又有些兴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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