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辽东郡的第一场大雪已经下了快十天了。人们每天走出自家的房门能看见的就是满天遍野的一片飞舞的银白。人们走出屋子去打水或者去做些其他什么走一段就要回头确认下自己家的方位。否则时间一长,身后的雪地里就看不到自己留下的任何痕迹了!据赵老爹说这场雪是他这辈子见过下得最大的一场雪。
随着这场大雪封住了出山的路,整个村子和村里的人基本都开始了冬眠模式。除了青壮年们会趁每天中午的时候出走出房门打水或者取些柴火回屋。老人和孩子们基本上是不被允许走出屋子的。
赵老爹的屋子里,此时却有几个老人正围坐在烧的热哄哄的土炕上喝着热水唠着家常。
“看这个架势,今冬的雪怕是小不了啦!”
“这雪一大,进不了山。咱村里有几户人家的日子怕要不好过了!”
“这个好办,咱们大家互相帮衬一把总能挨过去的。再说今年三顺那孩子又教大伙儿搭了这能睡觉的火炕,这柴火想必各家应该都是不缺的。”
“这冷饿都能挨,就怕来年开春雪一化胡人又要来打草谷啦!”
“老赵,看来不管怎样等过些天天气转好一这还是要让孩子们把粮食背到山里藏起来一些。免得胡人真来了,大家伙又要饿肚子。”
一个老人对赵老爹说道。
“马大伯,这么大的雪那粮食怎么往山里背?再说现在离开春雪化还早几个月呢!等开春上山的路好走了再干也不迟!”
坐在火炕边上的赵家老二一听要在这大冷天的背着粮食爬山心里就老大的不愿意。
“小兔崽子,你懂得个啥!在这里胡说八道的。滚回你自己屋里去!”赵老爹说着一脚把他从火炕上踹了下去。
“爹啊!我可是您亲生的。您就忍心我回去挨冻吗?”
“挨冻?这你怨得了谁!你兄弟要在你屋里头搭这火炕你硬是不让啊!现在知道难受了?可怜我那儿媳妇也要跟着你遭罪!对了!她们娘们俩呢?今儿怎么一直没过来啊!”
“今天这不是各位叔伯来家里,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是不方便吗!领着孩子去我大哥屋里陪大嫂聊天儿去了!”
“你大哥和三顺两个今天一早就出去了!是去干啥了?你知道吗?”
“这些天不是天天都出去吗!干啥去也没人跟我说呀!”
“都是一个娘生出来的,你咋就不能学学你哥和你兄弟。”
“爹!看您这话说的。老三啥时候成我娘生的了?我娘都死了五六年了。他可是去年才来咱家的。”
“滚!你给我滚出去!”
“诶呦喂!爹,您别打人那!”
赵家老二哇哇叫着被赶了出来,转身又钻进了老大的屋子。
“嘿嘿!嫂子!我家那小子没惹你生气吧!”
赵家大嫂见是他进屋来,忙笑着招呼:“是二弟啊!我这侄子当大娘的喜欢还喜欢不过来呢!哪里能生他的气呢?弟妹你说对不?兄弟,快来炕上坐。今天你们俩口子都来了。嫂子,正好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说!”
“嫂子,看这臭小子没淘气!我还得去给那几个老人家烧水呢!有话咱们改天再说吧!”
赵老二说完逃也似的出了老大的屋。
“嫂子,这时候也不早了!怕是爹今天要留人吃饭,我先去厨下把粥熬上。麻烦您照看下孩子!”
“行!妹子你先去!呆会儿这小的睡了我去帮你一起作!”
赵家二嫂开门出来,没去厨房。而是穿过院子进了自己的屋子。见赵老二正蹲在火塘边上,手里拿着火石正咔咔咔一下一下的打着火。强压着自己的脾气:“怎么?这是让爹赶出来啦?”
“瞎说呢!我这不是怕你睡觉冷早点回来把火生上吗!”
“赵老二,你说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玩意儿。你没见大哥和老三这几天天天出去忙吗?都是一家的兄弟你就不能跟着去帮帮忙?”
“天天出去忙活又怎么样?他们两个是能给家里换来一粒米还是一根柴!大冷天的整天担水和泥。我才没他们俩那么傻呢!”
“就你这样的,怪不得咱爹不待见你!”
“嘿嘿嘿!爹再烦我也是我爹又能把我怎样?媳妇儿你不烦我就行了!”
赵老二说着两只手就要不老实起来,被媳妇一巴掌打开。
“快把你那爪子拿一边儿去!我跟你说啊!嫂子说了,让我今晚就带着孩子到她屋里睡去!以后你就一个人在这屋里睡吧!”
“不是,人家那就是跟你客气客气!你还真打算去啊?”
“那是我嫂子!我亲姐!!我去她屋里睡怎么了?再说我也是为了陪我儿子,让我儿子少受罪呀!谁叫他摊上个没正事儿的爹呢!”
“诶呦!你这娘们儿可真够不要脸的!兄弟媳妇跑到大伯哥屋里睡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啊!”
“你…你瞎说八道什么呢?大哥说了,他要搬到爹屋里去睡!”
“那我也去搬去爹屋里睡!反正也睡得下。”赵老二把火石往边上一丢,又嬉皮笑脸的往赵老爹的屋子走去!
气得赵二嫂一阵语塞。好半天叹了口气,转身去厨房忙着作饭去了!
此时,再村里的另一户人家。赵三顺手里也正拿着火石蹲在新搭好的火炕灶口前面边打着火边对边上一个汉子说道:“田六哥,这新搭好的火炕还不能在上面睡!等把炕面上的泥烧干了!再铺上席子或者干草就能睡在上面啦!以后你就不用担心大娘受冻了!”
田六还是不太敢相信:“这个真行吗?底下下烧着火睡在上面还不把人给烤坏了?”
旁边一个小伙子道:“六哥!你不懂,睡这个不用看着火。烧一少半儿的柴火就能热乎乎的睡上一晚上好觉。”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三顺兄弟,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真是个聪明的人!”
“我也想不起来了!好像以前我住的地方就是这样的吧?田六哥,这火炕挺好用的。你自己慢慢烧着,我们这就回家去了!”
“这,你们都留下来吃过饭再走吧!”
“不了!大家都回家吃吧!这么多人还不把你的粮食都吃光了!我们这就走了。”赵老大说了一句,拉着三顺带着其他七八个汉子一起走出了田家的院子。
田六送出门外,冲着众人喊道:“赵大哥,三顺兄弟!明儿我也去帮你们干活儿吧!”
“行啊!还有两家没弄呢?你要愿意明天就跟着来吧!”
众人各自回家。半路上赵三顺忍不住问:“大哥,往天别人家留吃饭你都不说什么坐下就吃。今天怎么不吃这田家的饭了!”
“你不知道,这田六家里就他和老娘两个。又没有地只靠他进山打些野物到县城里换些粮食过活!这天下这么大的雪他哪还有粮食给咱们吃!回去跟爹说一声,明天拿一斗粮食给他吧!”
“哦!大哥,咱们村里剩下的人家都有自己的地吗?”
“咱们村三十几户人家,有地的也就咱们家还有你二哥的丈人马大伯家。剩下的都是种公孙家的地。粮食收一石要交上去五斗还不算要给官府的。”
“我来了这么久也没见官府和别的人到村里来过呢?”
“去年你到咱家之前,他们早来把田租和田赋都收走了!今年这不是下雪了吗?他们还没来。等过几天,路上好走了!村里人家的难处也就要来了!”
赵老大说着帮赵三顺拍掉肩膀上的雪:“兄弟,快走吧!这天越来越冷了!”
“是啊!大哥,你这么一说感觉比刚才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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