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擒
第十二章 临危受命（旧版）

汉都，长安。

一个驿卒快马由上西门直入，穿过西安街道，直奔崇德殿而去。一路上马背上的人都在催马前行：“驾...驾....”

声音十分急促，响亮的马蹄声也踢得守门士兵心烦意乱，似乎有大事发生。

两个守门士兵窃窃私语。

一个士兵说，“好久没看到急递了，看来往后的日子不平静了。”

另一个说道，“我们只管守好门，你别瞎操那个心了。”

马蹄落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和尚敲着木鱼，为某一位逝者超度着。

一位太监端着一份奏报，快速地迈着小碎步走进御书房。

“爷，蜀郡六百里加急速报，大事不妙了。”

书房内端坐着大汉第一人，当朝皇帝刘第。刘第正读着书，头也不抬，镇静地说：“天还塌不下来，你读与我听。”

太监双手颤抖地打开卷宗，咽了口唾沫，小声读道：“臣奉命清查蜀郡青斑尸一案，已查察，青斑尸不归属山海兽，此案背后有人操控，且功法高深莫测，风将军神翎箭在与歹人决斗中亡故，臣也身负重伤，胡家庄水井内暗藏玄机，歹人在走投无路之时破坏了水井，使得调查不得不中断，臣辜负皇恩，愿意回朝领罪，罪臣，曹禺，升平五年九月十一。”

听罢，刘第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询问道：“曹爱卿伤势严重吗？”小太监回答：“回禀爷，小的特意问了下面，下面答说，曹大人伤势不重，只需休息几日即可痊愈。”

“故去的风将军，是去年在徐州射杀狂.嘶，什么来着？”

小太监赶紧接过话，“狂太。”

“哦，对对对，哎，可惜了，我大汉痛失一名大将。”刘第感叹起来。

这时，另一个小太监拜门说道：“爷，左丞相范绛求见。”

“想必范老也知道这件事了，朕正想见他，与他商议此事，快传。”

“陛下请左丞相范绛觐见。”一个小太监高声喊道。

一个满头白发，身穿玉麒麟青袍的老人慢慢走进书房中，慢慢跪下，“老臣范绛，参见皇上。”

“范老赶紧快快起来，年岁那么大了，朕许你不必行跪拜之礼，您老就是不听。”

刘第说着就起身把范老扶起身来，拉到一旁坐下。

“想必，范老已经知道风化雨死掉的消息了吧。”

“老臣一得到消息，就赶紧过来了，过来陪皇上说说话。”

“范老真懂朕啊，哎，风将军年少，就这么死去了。”

“放眼当今天下，风将军一把寻鹿雕花弓，鲜有对手。”

“那您老有何高见，是什么样的人如此难对付，面对我两名大内高手，折我一死一伤？”

“陛下，兴许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神州之下出现了如此高手确实让人感到意外。”

“更意外的是，这样的人居然要与我朝作对！”

“老臣听说，风将军在死之前，曾一度打得歹人还不了手，只因其杀不死，后又展露出诡异的功法，风将军胆寒不战而亡。”

“杀不死？”刘第瞪大了双眼。

范绛捋了一下胡须，缓缓答道：“正是，但从医道上来说，万物动，是为生。其足动，是为命。”

“这话如何解释？”刘第问道。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世间万物，能动的，都可视为活物，用脚行走的，就必定是有生命的。因此，老臣怀疑，其中一定有什么玄机。”

“此事干系重大，比起去年徐州之乱，恐怕更要严重，所以朕也有意让您全权处置此案，全程不必向朕请示，各州郡官府全面配合，听您调遣。朕不得已请您老出山再外出查案，还望范老帮帮朕，救救大汉吧。”

“老臣守朝四十年，是看着陛下长大的，陛下有难处，身为大汉丞相老臣岂能袖手旁观，眼看歹人祸乱我大汉天下？老朽今年八十有三，此生也是活够了，若是能以我这条老命救出这帮贼人，换得大汉天下安定和谐，也是值了！臣领命。”

“大汉可以没有我刘第，却不能没有您老啊，您老切记要保重性命安全，朕视您为相父，等您老回来给您尽孝，颐养天年。”

刘第拉着范老的手声泪俱下，一旁的两个小太监也听得眼圈发红。

范绛也红了眼圈，哽咽着说：“老臣年纪大了，容易念旧动情，看着陛下，我有时候也会回想起陛下小时候在老臣身旁绕膝玩耍的样子，感慨岁月不饶人，想着自己身体日渐衰老时日无多，陪伴陛下的日子陪一天少一天，想着老臣百年之后留着陛下一人独自面对这些贼人，心里难受得紧。”

言至于此，范绛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扑通一声，刘第跪在范绛面前，流着泪说：“朝堂之上你我是君臣，朝堂之下你我为父子。”

身旁的小太监也急忙跪下，低着头哽咽着。书房内，四个人就这样哭了很久，很久。

是啊，刘第身上的压力太大了，身为一国之君，起早贪晚，处理各种各样头疼的问题。北方的匈奴不断袭扰，四海内山海兽频频闹事，各地又逢几十年一遇的旱灾，各地山贼滋生，又有秦朝余孽捣乱，整个大汉民不聊生，这几年来过得极苦。

没人可以依靠的时候，就自己咬牙硬挺着。内心的苦发泄出来就会表现出来前所未有的崩溃，这样的感觉，懂的人都懂吧。

这一点，范绛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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