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十
高考越来越近,大家都铆足了劲,平日的教室里都了无人声,只有风扇摇头晃脑的吱呀声和偶尔出现的翻书声。
天气也热得稳定下来,隔三差五的一场午后对流雨完全起不到降温作用,甚至连蝉鸣都暂停不了。每天都在汗流浃背中度过,晚自修完回宿舍还要再洗一次澡。
三模成绩全班整体进步,飘飘维持前十,钟亦忧进步了十名,飘飘每周日给他辅导英语效果显著,钟亦忧第一次英语考到了100分以上,戒掉了漫画的陈维明也进步了几名。反正三模后薛老师每天脸上都洋溢着憋不住的笑。
期间钟亦忧又做了两次那个梦,都是在住校的时候,依旧没有变化,飘飘跳下去他就醒,不过他已经开始习惯了这个场面,醒后坐起来等汗散去就继续睡去了。
离高考还剩一个月的时候,班上开始流传诺查丹玛斯的预言。最开始不懂是谁搞到了一本叫诸世纪的书,书已经很旧,翻得有些破损,内容全是诺查丹玛斯的预言诗,配的解说都是预言诗对应的事件。书在小范围传阅后再在午饭晚餐间闲聊的时候口口相传,几天后班里就几乎个个都知道了1999年7月恐怖大王要从天而降,蒙古之王要复活,马尔斯要统治四方。
“你相信诸世纪的预言吗?”这天放学路上飘飘问钟亦忧。
“当然不信了。从头到尾我都觉得那是个扯淡。”钟亦忧坚定地说。
“可是他以前的预言都很灵验啊。”飘飘说。
“那不都是马后炮,本来就写得语焉不详,再生搬硬套对应上一些事件,我觉得我都能写一本。”钟亦忧有点不屑。
“看看到时会发生啥吧,如果是真的,我们是不是要珍惜每天的时光,没多少天了。”她的语气有点担忧。
“你不会信了吧我的飘飘姐?”钟亦忧语气带点嘲笑,“7月要发生的,不就是高考?可能今年会特别难?出题人就是那个马尔斯,对考生来说他就是统治四方了。”
“信则有不信则无,信了你高考就恐怖大王从天而降了,肯定要考砸。”钟亦忧终究还是忍不住嘲讽她了。
“死开,别咒我。”说完飘飘就拍了他后背一下,力度有点大,单车歪了一下,钟亦忧嚎叫起来:“痛!肯定留巴掌印了!”
“不要招惹生理期的女人,容易暴躁。”飘飘轻言淡语道。
“昨晚薛老师来女生宿舍了,她说高考赶上生理期的找她拿药,可以推迟。”飘飘突然话题一转。
“你要了吗?”我知道她生理期的时候确实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好。
“如果准时的话,是刚好考完才来的,但是又怕万一提前来,关键时刻掉链子。”飘飘的语气带着犹豫。
“韦敏华说她以前书上看到过,吃那个药多少有点副作用,所以我是不想吃的。”
“没看过这方面的书,不懂呢。”钟亦忧翻了一下脑海,确实是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
“我就知道你不懂,回家问我妈算了。真不想吃,又怕真就赶上,影响发挥,哎,纠结死我。”飘飘说。
“权衡一下,毕竟高考这么大的事,如果副作用不大还是吃个保险一点。”钟亦忧觉得他能给的建议只有这样了。
“嗯,回去问过先。”她抱住了钟亦忧,钟亦忧加速踩了起来。
晚饭的时候钟亦忧问起老母亲这个事,她倒是反问钟亦忧一句:“她连这个都跟你说?”
“这有啥的,她第一次来就告诉我了。”钟亦忧不以为然。“毕竟是穿开裆裤就开始的交情。”
“也太不分公母了你们,小时候不该让你们混太多,应该保持些距离感。”老母亲似乎有些不满。
“现在说太晚了老江同志。”钟亦忧得意地说,“我们早已熟得不分你我了。”
“这个问题她听赵姨的就行了,你别瞎操心。”老母亲又结案陈词了,钟亦忧只能唯唯是诺。
“我妈的意思也是叫我不要吃。”晚上上学飘飘一来就跟钟亦忧说,他才想起从老母亲那并没问到啥。
“那就别吃了。”他附和。
“嗯,我要相信自己,会准时的。”飘飘语气坚定,不带犹豫了。
走到巷口,陈维明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准时,我又是心想等两分钟,不见你们就先走了,才半分钟你们就来了。”他说。
“好兄弟,懂我。”钟亦忧和他碰了一下拳头,等飘飘坐上车,他们便出发了。
“我觉得我考本科有点难了,但是专科我应该可以随便挑。”路上陈维明说。
“让你天天看漫画。”飘飘淡淡地说。
“极限懂不懂,我的极限也就这样了,即使我每天少看点漫画也不影响结果。”陈维明的语气并不消极,他天性也是比较乐观的。“再看我也是看不下去书了,我可不像你们一个稳定一本一个稳定二本而且有冲一本的底气。”
“本科又不是唯一的出路,而且你也不像是会搞科研搞技术的人。”飘飘说。
“高考完我们去爬个西山吧。”陈维明说,“庆祝高考结束,和我们同班六年,考完第二天就去,你们倒还是有希望继续同班的,让我见证一下同班20年的奇迹吧。”
“那要看这个弟弟冲不冲得上一本了哈哈。”飘飘笑了起来。
“那要看数学难不难,越难对我越有利。”确实数学是钟亦忧唯一的拉分点。
“那就这么定了,我都两三年没上过西山了。”陈维明一锤定音。
最后这一个月过得仿佛比前几个月都要快,越到了后面的时刻反而越放松。每天都有一两门科目的考试,其余的时间不是讲试题就是自习。到了最后十天,考试也没有了,全是各凭自觉的自习,老师也不再在教室旁答疑,有问题要去到教研组问,各种班会年级会倒是开得频繁。纪律要求也是越来越松,几乎每节课都有人各种理由待在宿舍或者不知所踪。这最后的时间里还能绷得跟弦一样紧的只是少数,毕竟经历了这么久,该会的都会了,不会的也抱不来佛脚。
高三高四以外的学生六月底开始全部放假,让高考生尽情独享这最后的高中生涯。少了大半人的学校格外冷清,但是饭堂打饭排队却省不了时间,窗口只开了三分之一。各种球场倒是可以尽情酣畅,钟亦忧他们班直接霸占了一个羽毛球场,球网长期挂着,每天放学都有几个人去打那么半个钟一个钟,其他人心血来潮也去挥几下拍子,发泄一下高中最后的激情。那些家在县城的人也有不少放学后再打会球才回家,平时放学的头一刻钟是校门人潮最汹涌的时候,现在则是从放学一直到快上晚自习,校门人影都是稀稀拉拉。
飘飘现在每天放学都拉着钟亦忧在校园逛一圈才走。下了教学楼,从九曲桥穿过池塘,再从教研楼的走廊走过去,到达后面的几个羽毛球场,人不多就挥几下拍子,再穿过羽毛球场边爬满三角梅的长廊,回到教学楼边,再往右依次经过图书馆,篮球场,足球场,到达直通校门的主路,再折回沿着主路经过饭堂,小卖部,拱门,几座宿舍楼,到达单车棚,这一圈下来慢慢走也要差不多要二十分钟了。
“再不逛一下,以后都没机会进来了,除非等到以后来开家长会了,前提还要娃考得上。”飘飘这样说。
“复读的话就还可以再逛一年。”钟亦忧想了一下觉得很对,毕竟他们的小学初中,都是毕业后就再没回去过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说完飘飘就要拍他。
飘飘习惯了挽着钟亦忧的手臂,走几步就不由自主地伸手过来了,遇到老师又触电般甩开,除了薛老师。但是其实现在老师们对学生的各种行为,只要不是太出格,基本都不会管了。班上这学期才发展起来的那对地下恋人,也明牌摆上桌面,除了上课和睡觉其他时间都黏在一起,钟亦忧飘飘逛校园都碰到他们几次,而且和他们几乎是一样的姿势,但是班里人起码都知道钟亦忧和飘飘并不是情侣。
“你看他们两个,哎呦,腻歪死了,以后我谈恋爱可不要这种。”这天他们在羽毛球场边的小花园又遇到这一对了,打完招呼各奔东西后飘飘跟钟亦忧说。
“谁知道呢,搞不好以后你比他们还腻歪,你看你现在都。”说完钟亦忧摆了摆手臂提醒她现在也是一样的姿势。
“哎呀不是说这个,”飘飘马上抽手出来拍他,“跟她一个宿舍的卢思宇说她现在都是到晚上睡觉才回宿舍,其他时间都不见人,有一天中午她回宿舍晚了点,又绕了点路走,就看到他们两个躲在小花园长廊那里吃饭,天啊,你一口我一口的在相互喂饭,受不了受不了。”说完飘飘转头回去,松开了钟亦忧的手后走得快了一点,钟亦忧还没跟上步伐,飘飘就走在了他旁边前面一点,钟亦忧平视刚好看到她头顶,蝴蝶结发带在他眼前随风扑棱着,眼看有一边就要松了。
“我也受不了,鸡皮疙瘩都要起了。”说要钟亦忧就伸手给她绑紧。
“轻点,扯到我头发了。”飘飘说。
“好了,完美。”绑完钟亦忧看了一下,没歪,飘飘的头发已经过腰了。
“多久没剪了?”钟亦忧随口问了一句。
“快一年吧,去年暑假快完修的。”飘飘用手摸了一下发梢,“我也是第一次留这么长,好看吗?高考完要剪短一些,太长洗头不方便。”
“天天看着都没啥感觉,就是突然看到个对比才发现好长了,以前你头发都没试过过腰。”说完钟亦忧觉得既然她问了不回应一下也不好,就很夸张地说:“好——看——,美死了。”
“切,虚伪。”飘飘不屑地说。
“你是不是没试过剪短头发?反正我记忆中是没有。”钟亦忧问她。
“确实是没有。”飘飘说,“短头发我还怎么绑这个,我妈说我小时候会照镜子然后一看到头上没绑蝴蝶结就哭。”
“与生俱来的臭美。”钟亦忧说完飘飘又要来拍他。
“要你管,我要绑一辈子。”她说完笑了。
“哎呦,以后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头上还绑个鲜艳的蝴蝶结,也太花枝招展了吧。”说完钟亦忧也笑了,飘飘又要来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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