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上了楼看到老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回来就说:“在厨房,自己舀,给飘飘舀小锅里面的,我没拿出来凉,还热的。”老母亲的眼睛没离开过电视。
“江姨好。”飘飘跟老母亲打了声招呼就坐下了,钟亦忧把包丢到沙发上就进了厨房,老母亲把锅放在盆里用水泡着,钟亦忧摸了一下锅,已经冷却了。
他拿汤勺捞了一下,看得到的都有玉米花生核桃莲子红枣。
“核桃?老江你真是异想天开啊。”钟亦忧打了两碗走出客厅。
“补脑的,今天考得咋样?”她眼睛还是没离开过电视,县台正在放香港连续剧,钟亦忧看到了古天乐和宣萱。
“还行,正常发挥吧,没出什么大错。”他抢在飘飘之前开口,把热的那碗递给飘飘,飘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做题仔细点,不会的先跳过,不要耽误了时间,起码要保证把试卷做完。”
“知道啦,这些话老师都强调过好多次了。”钟亦忧一边吃一边说。
“他下午数学提前交卷了。”没想到飘飘一开口就把他卖了。
“什么?钟亦忧你什么情况?”老母亲眼睛终于从电视移开,转向钟亦忧。
“今年数学容易,还剩半个钟我就做完了,又检查过两次,不会的就是不会了。”钟亦忧连忙解释。
“那你也不该提前交卷,多看看没准把不会的做出来了。”老母亲又转头回去看电视了,古天乐宣萱不懂发生了啥开始争吵起来。
“不敢,检查两次都看不出的也就看不出了,再看还有可能把对的改错了。”钟亦忧嘎吱嘎吱地嚼起核桃来。
炎热的夏夜喝一碗冷糖水真是让人从头顶舒服到脚底,冰甜的气息入了口瞬间扩散,一路直冲上头刺激大脑分泌多巴胺,一路往下过了喉咙又兵分几路带着凉意散往四肢,硬是把将要渗出毛孔的汗水死死摁住,甜味充满口腔尚未消失,大脑已经在催促再喝一口了。
钟亦忧喝完了一碗,又去舀第二碗。
“还是江姨会煮,我妈只会煮红薯糖水,还经常糖放多了,甜过头。”飘飘拍起江竹枫的马屁来。
“她味觉有点迟钝,以前炒菜就把握不好盐量,不是咸多就是淡了。试过几次了我们都不给她煮了。”老母亲笑了起来。
“所以都是我爸煮菜,可是他又不爱煮糖水啥的。”飘飘也喝完了,钟亦忧拿起她碗去给她再舀一碗,出来看到电视上在放片尾曲了。
“几时想吃就过来跟我说啊,我就喜欢煮这些。”老母亲起身来叮嘱钟亦忧:“我上楼了,你们把糖水喝完了,等下钟亦忧你送飘飘回家回来再洗碗。”
“两步路就到哪里用送,又不是小时候。”钟亦忧嘟哝起来。
“叫你送就送,啰嗦。”老母亲上楼了还丢下一句话。
钟亦忧拿起遥控器摁了一圈,没啥好看的节目,索性把电视关了。
“还有吗?”飘飘喝完第二碗问他。
“热的没有了,就留了两碗的量。冷的要不要?”估计老母亲也没想到飘飘能吃三碗。
“不要,你吃完吧。”说完飘飘把碗拿去厨房。
“要不顺便洗一下碗?”钟亦忧问。
“想得美!你妈叫你洗的。”飘飘走出来的时候把锅也拿出来了,“还剩一点,你吃完去别浪费。”
然后把剩下的都倒钟亦忧碗里,差点就溢出来。
“有点压力,其实我快饱了。”钟亦忧打了个饱嗝。
“都是水,饱啥,你先把渣吃了,剩下就是几口的事。”这种事情她倒是安排得快。
吃完第三碗钟亦忧花了几分钟,主要是花生核桃这些细小颗粒状的东西嚼起来费时间,飘飘在翻看着茶几上的杂志,他们都没说话。
终于喝下最后一口,钟亦忧放下碗就起身,这边飘飘已经拿起包开始下楼了。
其实钟亦忧家走去飘飘家走路就两分钟,从小走到大的巷子,哪里要拐弯,哪里地上横过一根水管,哪块青石板翘起来高一点他们都了如指掌,闭着眼都能走到。
但是母命难违,再小的事也要办好。
他们并排走着,巷子里只有不懂谁家传出的电视声。
“你妈煲的糖水真好吃,我妈这辈子算是学不到了。”飘飘似乎很回味。
“什么时候想吃就跟老江说,一句话的事情。”钟亦忧不以为然,也许是吃习惯了,并不觉得有多特别。
“呵,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小时候去你家多点才能偶尔蹭到,住校以后都好少吃到了,好像就两三次?”飘飘第一声语气词说得很大声,钟亦忧听起来感觉更像是“哼”,但是她脸上是挂着笑的,钟亦忧觉得自己有点敏感过度了。
到了飘飘家,大门还开着,她妈妈还在一楼看电视。
“刚在钟亦忧家吃宵夜了,江姨煮的糖水太好吃。”飘飘进了门先汇报了,都没跟钟亦忧道别。
“赵姨好,我妈非要我送飘飘回来。”钟亦也进门跟赵姨打了声招呼。
“江姨跟我说过了,她不懂你直接上去了,还叫我让你到家了再过去。你妈也是神经兮兮的,这点路还要送?”她转过头来对钟亦忧说后半句。
“江姨这是关心我,哎,有时候我真的会想,你和她哪个才是我亲妈。”飘飘假装嗔怒。
“行行行,你现在马上过去喊她妈也行。”赵姨大笑起来。
飘飘嘴巴微张愣了一下,脸色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然后一个转身上楼了,丢下一句“我睡觉了。”
钟亦忧感到自己脸也热了一下,然后开始担心起飘飘的情绪来,处境有点尴尬,想追上去过问一下感觉不太好,直接转身走也感觉不太好。
“赵姨飘飘她没事吧,好像生气了?”后面还有一句“要不我上去看看”终究没敢说出口。
“没事没事,玩笑话,我还能真的不要她呀?”赵姨才刚笑停,说话声音挺大的,似乎是要说给楼上的飘飘听的。
“也挺晚,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继续考试呢!等下我去哄一下就好。”她站起身把电视关了。
“哦,那我回了,赵姨晚安。”钟亦忧走出门外还没几步,就听到头上传来开门的声音,他仰头望去,飘飘已经倚在阳台。
“明早七点半。”她伸手跟钟亦忧拜拜。
“OK。”钟亦忧也跟她摇了摇手,然后转身走进黑夜里,飘飘的声音听起来一切如常。
第二天钟亦忧抢在闹钟响之前就醒了过来,他看了看时间,7点10分,再睡回去也是过几分钟就铃响了,索性起床了。
洗漱完下楼看到桌上已经摆好老母亲准备的早餐,八宝粥豆浆煮鸡蛋,钟亦忧摸了一下锅边,还有一些余温,老母亲应该是七点前就做好了。
时间还充裕,即使不烫钟亦忧也吃得慢腾腾地,吃完洗了碗,他便收拾好东西,下楼把单车拉到门外支好,坐在门旁的青石板上等飘飘,脑中不经意地背起几个单词。
他过一会就回头瞄一眼一楼厅底的八卦钟,今天飘飘有些迟了,这不太常见,钟亦忧不禁胡思乱想起来,脑中的单词瞬间不见踪影。
7点40飘飘终于出现,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卫衣,双手插在兜里,面无表情地向他走来。
“今天是飘飘来迟啊。”钟亦忧一边打趣了一句一边起身锁好门,然后拉起单车。
“难受,根本起不来,我妈吼我起来的。”飘飘手在衣兜里蠕动着,应该是在按摩着腹部。
“挺佩服你们女生,每个月都要忍受几天痛苦。”钟亦忧是发自内心的,他有点这方面的知识储备。
“痛倒不是很痛,难受多一点,不懂怎么跟你描述,反正就是很难专注到什么事情里,注意力总会转移到难受点上,还有就是容易暴躁,这几天你别再逆着我。”飘飘走了上来,他们便并排走着,她也没有挽起钟亦忧,依旧双手插在衣兜里,不时动一下。
“喳。”钟亦忧毕恭毕敬,说了一个电视剧里的台词。
“你是不是要我改叫你小钟子啊哈哈哈。”
“娘娘若是开心爱叫便是。”飘飘笑出声来,钟亦忧就干脆演下去了。
他们嬉闹着走到巷口,没看到陈维明,大门也是关着,也许已经出门了吧。钟亦忧刚坐上车,眼睛还在瞄向陈维明家里的方向,飘飘已经坐了上来,钟亦忧差点失去平衡,为了保持平衡他把车把左右晃了几下向前骑去,径直到了马路对面。
“啊啊啊啊钟亦忧你要干嘛你不要摔。”飘飘紧紧抱住了他并叫了几声。
“不怕我们有吨位优势,对撞也是我们赢。”钟亦忧把车稳好后迅速骑回了马路对面正确车道上,然后感觉后背被重重拍了一下,不禁叫出声来。
“哎哟!我是说,是说,我们两个人,对面车才一个!”他连忙辩解,飘飘这时也看到对面一个阿姨骑着车正怒视着他们,也许刚才差点撞到她了吧。
回到教室,在的人不多,稀稀拉拉约摸十来个,薛老师也在,和班长张晓怡在讲台上聊着什么,见钟亦忧飘飘进来便抬手打了下招呼,他们也回应了。
坐下后钟亦忧还是看单词,并久不久瞄一眼飘飘,她也在看着书,嘴唇一开一合但没发出声音,应该是在默读着什么,钟亦忧想到了梦里她的模样。
过了一会钟亦忧看到薛老师走到飘飘旁边,低头轻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她们两个就往门外走去。
十几分钟后飘飘自己回来了,钟亦忧发现她脸色好了许多。
飘飘径直回到座位,坐都没坐,拿了考试用具就向门外走去,一边向着钟亦忧说了一声“走”。
钟亦忧也马上收拾东西,跟着出去了。
“刚才薛老师带我去她宿舍给我揉了一会,哇,好灵啊,起码缓解了一大半,现在好受多了。”走到楼梯,钟亦忧还没说话,飘飘就先开口了。
“你告诉她了?”钟亦忧觉得这个事情不应该是能看得出的。
“张晓怡说的,一个宿舍的都知道时间。”楼梯走到一半,迎面走上来个人,飘飘停了一下,等那人走上了一层楼,她又接着说:“薛老师按的时候她的手烫烫的,然后就越揉越没那么难受了。”
“那是先暖了手吧,握着水杯之类的,是不是跟用暖水袋一个原理。”钟亦忧想起以前飘飘跟他说过生理期她睡觉要用个暖水袋敷肚子。
“可能吧,我问她怎么会这个,她说看书学的,我让她教我,她说高考完先。”飘飘说话的语速偏快,脸上也挂着笑,此前的阴翳似乎已经一扫而空。
钟亦忧看到飘飘心情灿烂,自己也舒服很多,起码不用说话也小心翼翼地担心因言获罪了。
走到教学楼外,人多了起来,飘飘也转了话题,他们慢悠悠地在学校里逛着。
“今天不牵手了吗?”钟亦忧突然问飘飘。
“一身汗,恶心,弄脏我手。”飘飘一脸嫌弃道。
正夏的上午,出着太阳,气温已经飚到30度,钟亦忧一想也是,他拿着文具袋的手心已经冒汗了。
在等待考场开门的考生们都聚集在各种阴影下,或三五成群,或孤军奋战,没几个人愿意在太阳底下暴晒,县高绿化挺好,只有球场和某几段主路得不到树荫庇护,钟亦忧和飘飘也是挑着有树荫的地方走。
还没逛完一圈,刚走回到池塘边,考场便开门了,分散在各处树荫底下的考生们纷纷涌入各个考场。
“你先回教室把饭盒拿下来吧,等下我不想爬四楼了,考完还是那里见。”飘飘指了指水中亭。
钟亦忧应了一声,就要拐向教室,飘飘又把他叫住了:“英语好好考,别浪费我几个月心血。”
“YesMadamYe。”钟亦忧说话间还立正敬了个军礼。飘飘笑着又拍了他一下。
然后他们就分开了,钟亦忧跑着上四楼拿了他和飘飘的饭盒又跑着下来,背上已经有汗水渗出。考场外依然还有不少人,他远远看到楼梯间还是人头耸动,便不着急,恢复了平常的步伐走去水中亭,把饭盒放在石桌上,再向考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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