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仙师
第三十五章 碰到黑店（旧版）

马车颠簸了近一个时辰。

终于晃悠到了慈水县城那巍峨的城门口。

奕飞揉着被颠得快要散架的腰骨，刚要感叹“仙路不易，车马劳顿”，就被守城兵卒一声中气十足的“入城税，两文！”给打断了思绪。

“啥？进城还要钱？！”

奕飞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感觉自己像个刚进城的土包子。

他捂着怀里那十五个铜板，感觉它们正在集体哀嚎。

心在滴血，手在颤抖。

最终，他还是用两根手指，如同捏着烧红的烙铁，极其缓慢、极其不舍地捻出两枚铜钱，递了过去。

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军爷…辛苦…”

兵卒眼皮都没抬，收了钱，挥挥手放行。

动作熟练得仿佛在驱赶一只苍蝇。

“呼…总算进来了。”奕飞长舒一口气，感觉一枚铜板离他而去，如同割肉。

好在车夫似乎收了五个铜板的“巨款”，服务还算周到，没有把他随便扔在城门口。

而是直接将他拉到了一处看起来颇为气派的铺面前才停下。

“喏，灵米铺，到了！”车夫扬了扬下巴。

奕飞跳下车，抬头一看——嚯！

不愧是卖灵米的！

铺面青砖碧瓦，门楣高悬一块金字招牌“灵米铺”，门口还杵着两个精神抖擞的石狮子。

比他那个“山顶极简风别墅”不知气派了多少倍！

一股“有钱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好！就是这儿了！”奕飞信心瞬间爆棚，仿佛看到了银角子在向他招手。

他挺了挺那打满补丁的胸膛，如同怀揣绝世珍宝的微服私访皇帝，抬脚就要往里迈。

“哎哎哎！站住！干什么的？！”一声尖利的呵斥如同冷水泼头。

一个穿着干净短褂的健壮伙计，像门神一样堵在门口。

眼神像探照灯一样在奕飞身上来回扫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那嫌弃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一滩移动的、散发着馊味的垃圾。

连连挥手驱赶：“去去去！哪来的叫花子？要饭也不看看地方！滚远点！别污了我们灵米铺的地界！”

奕飞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喷了一脸，低头看了看自己：

浆洗得发硬、打满补丁的麻布衣服。

沾着泥点的裤腿。

风尘仆仆的手…

嗯，确实，比县城里那些有固定地盘的职业乞丐也就强那么一丢丢。

属于“流动乞丐”里的成员。

但是！

咱不是来要饭的，咱是来卖灵米的！

一股“狗眼看人低”的怒火“噌”地就窜上了奕飞的天灵盖，怀里的“金疙瘩”给了他无穷的底气。

他非但没退，反而上前一步，脖子一梗，声音拔高八度，瞬间吸引了街边零星几个行人的目光：

“你嚷嚷什么？！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小爷我是来卖灵米的！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

你们灵米铺就是这么对待贵客的吗？再敢拦着，小心我把这上好的灵米卖给对面…呃…”

他卡壳了，目光飞快扫视街对面。

卖布匹的、卖杂货的、卖包子的…愣是没找到第二家灵米铺。

就在这尴尬的当口，一个富态的身影踱了出来。

来人约莫五十上下，面团脸，笑眯眯，穿着绸缎褂子，肚子圆滚滚，像个行走的元宝。

正是掌柜。

“怎么回事啊？吵吵嚷嚷的？”掌柜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长期发号施令的油滑腔调。

伙计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指着奕飞告状：“掌柜的，这臭要饭的想往里闯，还口出狂言说要卖什么灵米！我看他就是来捣乱的！”

掌柜那双精明的绿豆眼在奕飞身上溜了一圈，心里门儿清。

他捋了捋短的像不存在的山羊胡，脸上堆起假笑，慢悠悠道：“小哥儿，去别处卖灵米？呵呵，不是我说大话，这慈水县城方圆百里，灵米铺子，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你能卖给谁去啊？”

他语气里的优越感几乎要溢出来。

奕飞被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垄断！

赤裸裸的垄断！

这还怎么玩“卖给对手”的戏码？

掌柜话锋一转：“不过嘛，生意上门，没有往外推的道理。既然小哥儿说有灵米，那就请进来，让我开开眼。”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姿态摆得足，眼神里却分明写着“看你能掏出什么破烂”。

奕飞憋着一肚子火，昂首挺胸（虽然底气有点泄）地走进了铺子。

一进门，一股混杂着各种灵谷的淡淡清香扑面而来。

铺子内部果然宽敞，一排排货架上分门别类摆放着不同品级的灵米。

都用精致的木斗或玉盘盛着。

奕飞眼睛毒，飞快地扫视了一圈。

哈！有了！

他指着旁边一个标着“中等灵米”的木斗。

里面米粒饱满，泛着微光，看着就不错。

但他怀里那袋，可是球球牌“口水印钞机”的限量版精品！

“掌柜的，”奕飞挺直腰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自信。

“您先看看我这灵稻的成色，再看您那‘中等’灵米。哼！”

他一副“你懂的”表情，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个贴身珍藏的小布袋，如同捧出稀世珍宝，递了过去。

眼神里充满了“亮瞎你的钛合金狗眼”的期待。

掌柜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假笑，接过布袋，漫不经心地解开绳口，往里瞥了一眼。

“嗯？”他绿豆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布袋里那十几株稻穗脱落的米粒，粒粒金黄饱满，圆润如珠，灵气内蕴，稻香纯正，确实比他货架上那中等灵米还要强上几分。

精品！

绝对的上等货！?

掌柜心里迅速下了判断。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管理堪称影帝级别，惊讶只是一闪而过，瞬间又恢复了那副“不过如此”的平淡。

他慢条斯理地掂量了一下布袋的分量，眉头微皱，语气带着十二分的“遗憾”和“公允”：

“啧，小哥儿，你这灵米…成色嘛，马马虎虎，算得上下等吧。关键是…这也太少了点！连半升都不到！

灵米脱壳，损耗总要算的吧？再折去水分、杂质…唉，这样吧，我看你也不容易，给你个实诚价——十两银子！如何？”

十两？

下等？

奕飞脑袋“嗡”的一声，差点原地爆炸！

他指着旁边那“中等灵米”，声音都气劈叉了：

“掌柜的！你当我眼瞎还是心盲？！你那中等灵米，灵气驳杂，米粒干瘪，比我这个差远了！你管我这个叫‘下等’？还只给十两？你抢钱啊？！”

掌柜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绿豆眼里闪过一丝寒光，语气也变得阴恻恻的。

“小哥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灵米铺’童叟无欺，定价公道！你这点米，十两，顶天了！卖不卖？不卖就请便吧！”

“卖你个头！黑心奸商！还我米来！”

奕飞气得七窍生烟，一把从掌柜手里夺回自己那袋“金疙瘩”，转身就要往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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