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林建国回来了。
他一进院,那股子瘆人的哭嚎声就跟长了眼睛似的,音量陡然拔高了几个度。
贾张氏浑浊的眼珠子猛地迸射出精光,像是饿狼看见了肉,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了。
她手脚并用,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匍匐着,朝着林建国的方向蠕动,枯树皮一样的手伸了出来,指甲缝里还嵌着黑泥。
“天打雷劈的小畜生!你还我命来!”
那声音嘶哑又尖利,划破了院里嘈杂的议论声。
“今天你要是不赔我一百块钱医药费、营养费,我就死在你家门口!”
林建国脚步一顿,目光下移,落在那只企图抓住自己裤脚的脏手上。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愤怒,没有惊慌,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他只是平静地向后撤了一步,一个极其微小却又精准无比的动作,恰好让贾张氏伸出的手捞了个空。
那只手僵在半空,显得格外滑稽。
林建国依旧没开口。
他就那么站着,身姿挺拔,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翻滚的贾张氏,眼神冷得像是在看一只卖力表演却又无比拙劣的猴子。
这种彻底的、纯粹的无视,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更能刺穿贾张氏那厚实的脸皮。
她感觉自己所有的力气都打在了棉花上,一股邪火“蹭”地一下就顶到了天灵盖。
“你……你还敢瞪我!”
贾张氏见他油盐不进,彻底急了。
她索性放弃了去抓林建国,开始在地上撒泼,像一头肥硕的肉虫,来回翻滚。
“大家快来看啊!杀人凶手还敢这么嚣张啊!”
“没天理了啊!这是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啊!”
她一边滚,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邻居们的反应。
议论的声音果然更大了。
“这事儿不好说,林建国平时看着挺老实的,谁知道呢?”
一个尖嘴猴腮的邻居小声嘀咕。
“我看贾张氏也不像装的,你瞅瞅她那脸,都白了。”
另一个妇人附和道,眼神里带着几分同情。
人群中的一大爷易中海,一直背着手,冷眼旁观。
他看到火候差不多了,人心也开始动摇,知道该自己出场了。
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站定在林建国面前,摆出一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上,写满了“我是为你好”的道德绑架。
“建国!”
他开口了,声音洪亮,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糊涂啊!”
他伸手指着地上还在哼哼唧唧的贾张氏,语气沉痛。
“快!快给贾家大妈道歉!再拿钱出来,送她去医院看看!不管怎么说,人命关天!”
他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目的就是用舆论的压力,用道德的大棒,将林建国死死地钉在原地,逼他就范。
只要林建国服软,他一大爷的威信就能再次得到巩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谁也没想到的声音,像一把尖刀,猛地刺破了这精心编织的道德罗网。
“就是他!就是他的药!”
伴随着一声破锣般的叫喊,贾家的屋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棒梗从屋里冲了出来!
他满脸通红,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极致的兴奋和得意。
他以为自己抓住了能给林建国定罪的铁证,一只手高高地举过头顶。
那手里,是一个空空如也的白色瓷瓶。
“就是这个药!”
棒梗冲到院子中央,用尽全身力气大喊,生怕有人听不见。
“我亲眼看见他放在窗台上的!”
他喘了口气,脸上洋溢着邀功的笑容,又补充了一句足以让所有人天灵盖炸裂的话。
“也是我亲手给我奶灌下去的!”
此言一出。
整个院子,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嘈杂的议论声,所有刻意的哭嚎声,所有假惺惺的劝解声,都在这一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风吹过院子上空,卷起几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清晰可闻。
贾张氏的哭嚎声卡在了喉咙里,发出一个“呃”的怪音。
她猛地从地上弹坐起来,难以置信地扭过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宝贝金孙。
那眼神,像是要活吞了他。
棒梗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捅出了多大的娄子。
他兀自沉浸在即将“立功”的巨大喜悦中,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里的空瓶子,补充道:
“警察叔叔来了,这就是证据!”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全院哗然!
死寂之后,是火山爆发般的喧哗!
这下,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彻彻底底地明白了!
第一,药是棒梗这个小兔崽子从林建国屋里偷的!
第二,药是棒梗这个孝子贤孙亲手给他奶奶灌下去的!
这他妈哪里是林建国下毒害人?
这分明是孙子入室行窃,偷了瓶不知名的东西,“孝敬”给了自己的奶奶,结果出了岔子!
一场精心策划的诬陷大戏,瞬间变成了一出荒诞绝伦的家庭闹剧!
“哈哈哈哈!”
许大茂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捂着肚子,指着棒梗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你个棒梗,真是当代第一大孝子啊!”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亲手给你奶灌药,这是嫌她活得太长,想提前送她老人家上路吗?”
他的笑声极具感染力,周围的邻居们先是憋着,随即也绷不住了,哄笑声此起彼伏。
“我的天,原来是贼喊捉贼啊!”
“这贾家,真是从老的到小的,没一个好东西!演得跟真的一样!”
“家学渊源,家学渊源呐!”
刚才还义正言辞、痛心疾首的一大爷易中海,此刻一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然后又由红转青,最后变得铁青。
他感觉自己那张引以为傲的、代表着权威和脸面的老脸,被贾家这对奇葩祖孙俩,按在地上,用鞋底子来来回回地、狠狠地摩擦!
火辣辣的疼!
他尴尬地站在原地,双脚如同灌了铅,想走,却又挪不动步子,恨不得立刻天降一道雷,或者地上裂开一道缝,好让他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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