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面对着这位自己亲手教导、情同手足的年轻人如此真情流露的挽留。
林默叹了口气,心底多少泛起丝毫波澜。
但想到自己小命不保,林默摇摇头,冷静地感知着脑海中的系统。
系统一片沉寂,没有任何提示。
‘果然..........曹昂的恳求,并不能为曹操带去任何悔意。’
林默心中了然,随即拍了拍曹昂的肩膀:“子脩,你的心意我明白。”
“可你也要明白,君主的信任一旦出现裂痕,便再也无法弥合。”
“如今在你父亲心中,猜忌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我若再留下,等待我的,不会是重归于好,只会是无尽的猜忌与最终的清算。”
林默顿了顿,语气愈发沉重:“今日不走,来日我必成阶下之囚。到那时,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曹昂听得此言,脸色愈发苍白,惊愕地反驳道:“先生这是何言?即便..........即便父亲真有大败,先生亦有劝谏之功,父亲又岂会降罪于先生?”
“子脩,你终究还是不了解你的父亲。”
林默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世事的沧桑:“昔日许子将曾言,曹公乃‘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奸雄者,可共患难,却难同富贵。”
“他心中所疑,非我之忠心,乃我之功勋!”
“此战若败,死伤惨重,我身为军师,难辞其咎。”
“他正好可以借此由头,夺我兵权,将我彻底边缘化。”
“这,还是最好的结局。”
林默在心中默默补充了一句:‘而最差的结局,便是在他察觉到我真正的威胁后,将我幽禁终生,断绝我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到那时,别说让天下诸侯为我疯狂。
便是这能让我一步登天的神级系统,也将彻底沦为废物!
而且以曹操的性格,绝对是第二个!
所以他必须走,而且必须走得决绝,走得彻底!
他审视着自己眼前的两条路。
一条,是安安稳稳地继续留在曹营,如贾诩那般谨言慎行,夹着尾巴做人,不与外臣交往,慢慢熬到曹操老死,再图出山。
可那样的人生,于他而言,与囚徒何异?
更何况,系统的激活,已经为他揭示了一条通天大道,他岂能甘于平庸?
另一条路,便是从今日起,斩断过往,从零开始,去寻觅一位真正能够承载他理想的明主。
这条路充满了荆棘与未知,但同样,也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至于那第三条路,便是效仿他人,揭竿而起,自立为王。
但林默连想都未曾想过。
他深知,在这个时代,“名望”与“出身”是何等重要。
如今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掌控着大义的名分。
他一旦反叛,立刻就会背上“谋逆”的罪名,成为天下公敌,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他唯一的选择,就是离开!
这不仅是为了自由,更是为了激活“后悔系统”的最大潜力!
曹操,这个行走的“SSS级经验宝宝”,只有在他失去自己之后,才会开始源源不断地为自己贡献最顶级的“后悔值”!
想到这里,林默的眼神愈发坚定。
而曹昂,看着老师脸上那决绝的神情,心中最后的希望也在一点点泯灭。
但他仍不愿放弃,猛地一咬牙道:“先生乃我父股肱之臣,岂能因此而去?弟子..........弟子这就去中军大帐,便是跪死在帐前,也定要劝服父亲!”
说着,他转身就要向外冲去。
“你此去,是想害死我吗?”
林默冰冷的声音,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瞬间将曹昂定在了原地。
曹昂猛地回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惊恐与委屈:“先生何出此言?弟子..........弟子怎会加害先生?”
林默叹气:“子脩,你心思纯良,我自然信你。但你此刻若是前去,将我要离去的消息告知你父亲。”
“以他如今对我忌惮之深,你觉得他会反思己过,还是会立刻派兵将我软禁起来,断绝我的一切后路?”
“你若不想我余生都在囚禁中度过,又为何要去向他通风报信?”
这一连串的质问,如同一柄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曹昂的心上。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无解的死局。
他拦不住老师。
要想强行拦住,就必须告知父亲,而那恰恰是害了老师。
可若不告知父亲,难道就真的要眼睁睁看着这位经天纬地之才,从曹氏的未来中就此消失吗?
他想着,看着林默脸上那平静中带着一丝疲惫的笑意,一股巨大的酸楚涌上心头。
他父亲不知道老师的人品,他朝夕相处,难道还不知道吗?
他的老师,自始至终,所作所为皆为公心,从未替自己谋划过半分私利。
这样一位堪比古之圣贤的人物,如今竟被逼到了这一步!
可见,他对父亲,是真的已经彻底死心了。
想到此处,曹昂心中所有的坚持与幻想轰然崩塌。
曹昂双膝一软,再一次“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
这一次,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哀莫与绝望:
“先生既已决意要走,弟子..........不敢再留。”
“求先生带弟子一同离去,无论天涯海角,弟子愿侍奉先生左右,以报师恩!”
“傻小子,我算什么先生!”
林默一脸无语:“你我相交,情同兄弟,岂能再行此君臣大礼?更何况,你是曹公长子,是这支大军未来的希望,怎能随我这闲云野鹤而去?”
“如今要破这宛城之危,还需要你留在此地。”
“至于成与不成,且看天命了!”
看着曹昂依旧迷茫而悲痛的眼神,林默知道,是时候抛出自己真正的“鱼饵”了。
“子脩,你方才说要去请于禁将军,如今不必了。”
林默转身回到几案前,拿起笔,在一块崭新的白绢上迅速书写起来:“我这里有三条应对之策,你且牢记于心,并依计行事。”
“此三策,可保你安然无恙!”
这三条计策,正是他为曹操准备的“后悔大餐”中最关键的主菜!
‘曹孟德,我会让你清清楚楚地看到,即便在你将我逼上绝路之后,我留下的计策,依旧能将你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让你懊悔!”
“我会救下你的长子,稳住你即将崩溃的军队!’
‘当你劫后余生,回想起今日的刚愎自用与无情猜忌时,那种悔恨,那种痛彻心扉的悔恨,将会是何等的美味!”
“而系统奖励的丰厚程度,也必将超乎我的想象!’
曹昂看着林默的背影,已是泪眼婆娑。
他心中充满了无以复加的感动与愧疚。
自己的父亲如此猜忌冷落,可先生在临行之前,想的竟然还是如何保全他们曹家!
这份恩情,这份胸襟,何以为报?
林默写完,将白绢仔细叠好,递到曹昂手中,神色无比凝重地嘱咐道:“这三条对策,你必须烂熟于心!”
“今夜我挂印而去,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可让第三人知晓!”
“你若敢提前泄露半个字,让你父亲有了防备,惊动了张绣,那不仅救不了他,反而会害了所有人!”
“届时,你我师徒之情、兄弟之谊,就此一刀两断!”
曹昂闻言,身子一颤。
他郑重地接过那份沉甸甸的白绢,仿佛接过的不是计策,而是他和父亲的性命。
当即哽咽着,再次对林默深深一拜:
“是..........是我曹氏对不住先生!”
“昂为人子,不便责备父亲,唯有以此大礼,拜谢先生再生之恩!”
“好,好,起来吧。”
林默将他扶起,脸上挤出一丝“伤感”的笑容:“休作此小女儿态。今日一别,未必没有再见之日。”
“若有那一天,你我再一醉方休!”
曹昂连忙问道:“但不知先生何时启程?将往何处去?待昂整备些人马,也好为先生送行。”
林默摇了摇头,背起了早已收拾好的行囊:“无需如此。你乃万金之躯,若大张旗鼓,必会引起张绣的警觉。”
“我已命元直备了快马,即刻便走。”
“些许贼寇,尚不放在心上。”
可曹昂一听这话,便是一惊道:“元直先生竟也要随先生一同离去?”
元直,自然指的是徐庶。
曹昂作为林默的弟子,自然知道这位一直充当老师佐吏的青年,同样胸有大才,只是深藏不露罢了。
如今听闻徐庶也要离去,他心中的悲凉愈发浓重,只觉得曹氏的天,仿佛塌了一角。
林默默看着曹昂的模样,摇了摇头道:“元直之心,早已不在此地。”
“若非我苦苦相劝,他决计留不到今日。”
“如今我走,他又如何肯独自留下?”
二人正说话间,只见一身着劲装、背负长剑的青年文士行入营帐,对着林默便是一拱手道:“子默,马匹已经备好,我等可以出发了!”
来人正是徐庶。
见徐庶已至,林默便最后拍了拍曹昂的肩膀,眼神复杂地说道:“我走了,子脩,万事..........小心!”
说完,他毅然转身,将那枚象征着“军师中郎将”身份的铜印,轻轻地放在了冰冷的几案之上。
“铛”的一声轻响,仿佛敲碎了七年的君臣情分。
随即,他头也不回地与徐庶一同,大步走出了营帐,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营地中。
帐内,只留下曹昂一人,手握着那份滚烫的锦囊,呆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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