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重铸纯血荣耀
第4章 初临深渊（旧版）

“世人畏惧深渊，而我，将在此建立王座。”——乌尔奇奥拉·塞尔温

艾略特·塞尔温的手指在颤抖。

那枚象征着阿兹卡班看守员权限的青铜钥匙，此刻在他掌心沉重得像一块烙铁。他站在家族新分配给乌尔奇奥拉的那间独立书房里，窗外是修剪整齐却依旧阴郁的庭院，但他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几天前，大长老阿纳斯塔西奥斯亲自召见了他。没有往日的冷漠与忽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艾略特从未体验过的、近乎灼热的审视与……命令。

“艾略特，你的儿子，乌尔奇奥拉，他是塞尔温家族未来的希望，是重铸荣耀的关键。”大长老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他需要……更独特的环境来成长。阿兹卡班，那里有他需要的东西。”

“可……可是，大长老，他还只有六岁！那里太危险了！摄魂怪……”艾略特试图争辩，声音因恐惧而干涩。

“危险？”大长老打断他，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你觉得，一个能召唤深渊之瞳、将家养小精灵瞬间石化的存在，会畏惧区区摄魂怪？艾略特，收起你那套懦弱的父爱。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带他去阿兹卡班。这是要求，是命令，不是在和你商量。”

“命令”二字，如同两道枷锁，扼杀了艾略特所有的反抗念头。他想起儿子那双纯黑的、非人的眼眸，想起那尊凝固着惊恐的石像，一股混杂着恐惧、茫然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唾弃的、扭曲的期盼，在他心中翻滚。也许……也许这个怪物般的儿子，真的能改变他们这一支旁系永远被踩在脚下的命运？

于是，他来了。带着钥匙，和一颗沉甸甸的心。

乌尔奇奥拉正坐在一张对他体型而言过大的高背椅上，翻阅着一本黑色封皮、没有书名的厚重典籍。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深灰色的眼眸平静无波，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父亲。”他合上书，声音稚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我们该出发了。”

没有疑问，没有请求，只有陈述。

艾略特喉咙发干，最终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跟紧我，乌尔奇奥拉。那里……不是孩子该去的地方。”

乌尔奇奥拉站起身，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像是在嘲讽这句苍白的警告。

北海的风，如同裹挟着冰碴的刀子，刮在脸上生疼。幻影移形的短暂不适过去后，乌尔奇奥拉第一次真正踏足了这座传说中的堡垒。

阿兹卡班。

它并非建立在小岛上，更像是一根从漆黑海水中直接生长出来的、扭曲的、病态的巨骨。通体由一种不反光的黑色岩石垒成，粗糙、狰狞，布满了被岁月和海风侵蚀出的孔洞，如同巨兽腐烂的皮肤。堡垒高耸入云，顶端隐没在终年不散的铅灰色浓雾里，看不到任何窗户，只有一些狭小的、如同箭垛般的观察孔，透出里面摇曳的、惨绿色的魔法火光，像是一只只窥视着外部世界的、充满恶意的眼睛。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咸腥的海水味，混合着石头霉变、以及某种更深层次的、如同内脏腐败般的“死寂”气息。仅仅是站在通往堡垒的狭窄石桥上，就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压力，仿佛连灵魂都被这里的氛围冻结、拖拽。

但乌尔奇奥拉感知到的，远不止这些，他的眉头微微蹙起。这里的魔力环境……是“扭曲”的。

正常世界的魔力如同流动的空气，温和而充满可能性。

但在这里，魔力仿佛凝固的、粘稠的沥青，沉重得让人窒息。快乐、希望、温暖……所有积极的情感与能量，在这里如同水滴落入烧红的烙铁，瞬间蒸发，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取而代之的，是沉淀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无边无际的绝望、刻骨的悔恨、以及歇斯底里的疯狂。

艾略特已经提前给自己和儿子施加了基础的保护咒，一层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银色光晕笼罩着他们。但乌尔奇奥拉能感觉到，父亲身上的光晕在剧烈波动，如同风中残烛。他自己则尝试调动了一下体内的魔力，一种滞涩感传来，仿佛在水中挥舞手臂，阻力巨大。

“感觉到了吗？”艾略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脸色苍白，“这里是魔法的坟墓，生命的禁区。跟紧我，不要离开保护咒的范围……虽然效果有限。”

他们穿过沉重的、布满铁锈的巨大闸门，正式进入了阿兹卡班内部。

通道狭窄、逼仄，墙壁上挂着燃烧绿色火焰的火把，投下摇曳不定、光怪陆离的影子。空气更加冰冷，那是一种穿透衣物、直接冻结骨髓的阴寒。两侧是一间间牢房，厚重的铁门上只有一个小小送食口。里面不时传来压抑的哭泣、疯狂的呓语、或是用头撞击铁门的沉闷声响，但这些声音很快又会被更深沉的死寂吞没。

突然，毫无征兆地，通道前方的光线暗淡了下去。

一种比物理寒冷更可怕的感觉席卷而来——情感被抽离的空洞感。

艾略特猛地停下脚步，将乌尔奇奥拉护在身后，尽管这个动作显得如此徒劳，魔杖尖端亮起耀眼的白光，大声喝道：“呼神护卫！”

一头模糊的、如同烟雾构成的猎狗守护神从他杖尖跃出，发出无声的咆哮，挡在他们身前。但守护神的形态极其不稳定，光芒也在迅速黯淡。

通道尽头，一个披着破烂、污秽斗篷的高大身影悬浮着滑行而来。它没有脚，斗篷下是无尽的黑暗与寒冷。它所过之处，墙壁上绿色火把的光芒都仿佛被吸走，周围陷入一种令人心慌的晦暗。

这就是摄魂怪。

乌尔奇奥拉被父亲护在身后，但他的目光，却穿透了那颤抖的守护神银光，精准地“锁定”了那只摄魂怪。

他没有感受到父亲那种灵魂都要被吸走的恐惧，也没有周围牢房里瞬间响起的、更加凄厉的哀嚎所代表的痛苦。他感受到的，是一种奇异的……吸引。

那摄魂怪掠过他们身边时，似乎……停顿了一下。它那隐藏在斗篷阴影下的“脸”，似乎……转向了他。

就在这一刹那，乌尔奇奥拉下意识地，微微主动激发了一丝体内那源自深渊的力量。他的眼眸，瞬间被纯粹的漆黑覆盖，深不见底。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只有一种无形的、来自更深邃黑暗的“凝视”。

那摄魂怪悬浮在原地，与乌尔奇奥拉“对视”着。艾略特的守护神猎狗发出无声的哀鸣，几乎要溃散。时间仿佛凝固。

乌尔奇奥拉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庞大、冰冷、充斥着无尽饥饿与绝望的意念扫过自己。但出乎意料的是，这意念并未对他进行攻击，反而带着一丝……迟疑？甚至是……探究？

他体内的黑暗魔力，与摄魂怪散发出的负面能量，产生了一种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共鸣。仿佛两种同源不同质的黑暗，在相互试探，相互识别。

几秒钟后，在艾略特几乎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那只摄魂怪缓缓地、无声地转了回去，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滑入了通道另一端的黑暗之中，没有吸取他们任何快乐，甚至没有过多停留。

绿色火把的光芒重新亮起，但那彻骨的冰冷和空洞感依旧残留。

艾略特瘫软般地靠在潮湿的墙壁上，大口喘息，额头上全是冷汗。他的守护神早已溃散。他惊魂未定地看着站在原地、眼神已然恢复深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儿子，声音嘶哑：“它……它为什么……”

乌尔奇奥拉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白皙的、属于孩童的手掌，仿佛在回味刚才那奇特的接触。

片刻的沉默后，他抬起头，看向父亲，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后怕，只有一种研究者发现新标本般的、纯粹的兴趣。

“它们……”乌尔奇奥拉轻声说道，打破了通道内令人窒息的寂静。

“很有趣。”

回到家族安排的、如今已焕然一新的住处，乌尔奇奥拉屏退了所有仆从。

他独自站在房间中央，窗外是塞尔温庄园虚假的宁静。他缓缓摊开右手手掌，意念集中。

一缕比之前更加凝实、更加精纯、颜色也更加深邃的漆黑魔力，如同具有生命的暗影之蛇，自他指尖缭绕而起。它不再仅仅是虚无的能量，其中似乎掺杂了一丝来自阿兹卡班的、特有的绝望与死寂的气息，使得周遭的空气都微微扭曲，温度悄然下降。

他凝视着这缕魔力，深灰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冷静而锐利的光芒。

“负面情绪……”他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不仅仅是燃料……”

他操控着那缕黑暗魔力，让它模拟出之前感受到的、摄魂怪那种独特的能量波动频率。

“或许……”

魔力在他指尖变幻形态，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智沉沦的诱惑与冰冷。

“更是一种……‘语言’？”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