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山洞之内的火光摇曳,映照着江辰与徐子陵紧密相依的身影。
傅君婥盘膝坐在一旁,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默默运功疗伤。但她的心神,却始终无法完全沉浸,眼角的余光,如同摆脱不了的磁石,死死锁定了那两个少年。
她的伤势在缓慢恢复,但内心的信念之堤,却在江辰那番话语的冲击下,崩塌得一塌糊涂。
江辰没有再理会她。
他知道,对于傅君婥这种心性坚韧之人,言语的种子一旦种下,任何多余的劝说都只会适得其反。唯有更强大、更无可辩驳的事实,才能让那颗种子冲破顽石,茁壮成长。
而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乱世,想要建立他口中的“日不落帝国”,空有野心与蓝图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真正的盟友,真正的班底。
而徐子陵,这个与他从尸山血海中一同爬出,可以性命相托的兄弟,便是他霸业棋盘上,第一颗,也是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他是他江辰的潜龙。
“子陵,你天性淡泊,不喜争斗。”
江辰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在这寂静的洞窟中,清晰地传入徐子陵的耳中。
徐子陵沉默着,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向往。
他确实渴望那种与世无争,闲云野鹤的日子。
“但在乱世,你若不为刀俎,便为鱼肉。”江辰的话锋陡然一转,变得冰冷而锐利,“今日之祸,便是你我命运最真实的写照。我们以为逃出了扬州,就能获得自由,结果呢?”
“我们只是从一个牢笼,跳进了另一个更广阔、更凶险的猎场。”
他直视着徐子陵的眼睛,那目光深邃得仿佛能洞穿人心。
“你我兄弟,若想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再任人宰割,不再如丧家之犬般仓皇逃窜,唯有一途。”
“变强!”
“变得比宇文化及更强,比天下所有觊觎《长生诀》的人,都要强!”
徐子陵的身躯微微一震,眼中的迷茫与淡泊被一种决然所取代。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江辰看到他眼中的火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摊开手掌,掌心之中,一枚通体晶莹、温润如玉的小瓶凭空出现。
瓶身不过拇指大小,却仿佛凝聚了月华之精,散发着丝丝缕缕的清香,只是闻上一口,便让人精神一振,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舒泰。
这便是系统签到赠送的“洗髓灵液”,蕴含着极致精纯,甚至不属于这个凡俗世界的药力。
“将它服下。”
江辰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信任。
徐子陵没有问这是什么,也没有丝毫的迟疑。
对于江辰,他的信任早已超越了言语,刻入了骨髓。
他接过玉瓶,拔开瓶塞,仰头一饮而尽。
没有辛辣,没有苦涩。
灵液入喉,化作一道温润的暖流,瞬间涌入腹中。下一刻,这股暖流轰然炸开,化作一股温和却又磅礴到无法想象的洪流,冲向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冲刷!涤荡!
那股力量,霸道地冲刷着他的每一条经脉,温柔地洗涤着他的每一寸骨髓,将他十数年来在市井底层挣扎求生所积压的杂质、暗疾,一层层地剥离、瓦解!
“嗯……”
徐子陵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传遍全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毛孔在一瞬间尽数张开,一层黏腻的、散发着腥臭的黑色油垢,正从皮肤下不断渗出。
就在此时,江辰将那七幅人形图录,在徐子陵面前一字排开。
“凝神!看图!”
江辰的声音,宛如暮鼓晨钟,在徐子陵的脑海中炸响。
他没有让徐子陵像无头苍蝇一样自己摸索,而是直接动用了系统推演出的,最适合徐子陵体质的修炼路线。
“你五行之中,水、木二行最具亲和力。记住甲、乙、丙三幅图的运功法门,以气御灵,感受天地间的生机与锐气!”
话音未落,江辰并指如剑,没有半分迟滞,精准无比地点在了徐子陵后心的“灵台穴”之上!
一股精纯、霸道、阳刚至极的龙象真气,如同烧红的烙铁,悍然注入!
这股真气,便是引燃一切的导火索!
它瞬间点燃了徐子陵体内被洗髓灵液激发出的,那如同汪洋大海般的巨大潜能!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陡然从徐子陵体内传出,整个山洞都随之剧烈一震!
洞口的火光狂乱摇曳,几乎要被一股无形的气流压灭!
原本在洞外静静流淌的夜风格外躁动起来,山洞周围的天地灵气,仿佛受到了某种致命的吸引,如同百川归海,又如鲸吞万里,疯狂地朝着这个小小的山洞倒灌而来!
气流呼啸,形成了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
漩涡的中心,正是盘膝而坐的徐子陵!
他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肃穆庄严,透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意味,整个人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顿悟之境。
体内被压抑了十数年的潜力,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爆!
《长生诀》那晦涩难懂的奥义,在他心中瞬间变得清晰无比,融会贯通!
真气,不再是涓涓细流,而是化作了奔腾咆哮的潮水,在他的经脉之中疯狂奔涌!
凡人与先天之间的那道天堑,在那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一冲即破!
先天!
一夜之间,一步登天!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由于他天性中对万物的敏感,以及江辰的刻意引导,那倒灌而入的磅礴灵气中,代表着“生机”的木行真气,与代表着“柔韧”的水行真气,尤为浓郁!
两种力量在他的体内交汇、融合,形成了一种全新的,充满了生生不息之力的真气。
更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
在灵气倒灌的过程中,一缕缕锋锐无匹的庚金之气,竟也自发地被吸引而来,缭绕在徐子陵的周身!
“剑气……”
江辰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是徐子陵与生俱来的剑道天赋,在《长生诀》和洗髓灵液的双重激发下,被彻底唤醒了!
他虽未持剑,但那股环绕周身的无形气机,却比任何出鞘的利剑,都要锋利!
此刻,徐子陵的真气,已经不再是普通的内力。
它是一种融合了水之柔韧、木之生机,更暗藏金之锋锐的,生生造化真气!
刚柔并济,剑意内蕴!
江辰缓缓收回手指,感受着徐子陵体内那股稳定而强大的气息,心中大定。
他没有浪费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自身也开始运转长生诀,鲸吞着那同样涌入体内的磅礴灵气。他的龙象真气厚重如山,霸道如龙,阳刚如日,与徐子陵那柔韧、生机、暗藏剑意的真气,恰好形成了一阴一阳,一刚一柔的完美互补。
两股气息在小小的山洞内交相辉映,竟隐隐形成了一个和谐共存的太极循环。
目睹了这一切的傅君婥,彻底石化了。
她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呼吸几乎停滞,大脑一片空白。
她毕生所学,她引以为傲的师门传承,她所认知的一切武学常识,在眼前这如同神迹般的一幕面前,被冲击得支离破碎!
一夜之间……
不,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连内力都没有的少年,竟在她眼前,一步登天,跨入了无数武者终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先天之境!
这已经不是武学,不是奇遇可以解释的了!
这是神迹!是创造!
她看向江辰的眼神,再也没有了先前的警惕与好奇,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这个少年,他口中的“上界”,他口中的“秩序”……
原来,都不是狂言。
她,真的只是井底之蛙。
此刻,火光映照着两个少年坚毅的面庞,他们身上那属于扬州小混混的市井之气,早已被一种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所取代。
名震后世的“双龙”,在这一夜,于这破败的山洞之中,真正觉醒!
他们是择人而噬的潜龙,即将搅动这乱世的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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