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静怡师太,芷若妹妹。”
清脆如玉击般的声响从屋外传来,那是夏竹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轻快的脚步声,如同催促着将要上演的戏码。
周芷若玉手轻启,拉开了房门。夏竹身形如风,手里捧着一只小小的盒子迈步而入。
那盒子,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通体由极品翡翠雕琢而成,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盒子开启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药香冲天而起,热气腾腾。内里躺着一碗汤药,其色深沉,显然是极苦之物,但那冲鼻的药气也预示着此药定是疗伤的圣品。
夏竹小心翼翼地将药碗搁置在桌面上,语气带着一丝掩不住的自豪:“这是我家主人亲手开的方子,专治内伤,药到病除。师太,务必要趁热饮下,药效才能发挥到极致。”
静怡眼神中流露出极度的讶异,几乎是脱口而出:“你家老爷竟还精通岐黄之术?”
夏竹掩口轻笑,犹如百花绽放:“我家老爷?呵,他老人家,那是真正的无所不通,无所不精。”
静怡心中嗤之以鼻,只当这侍女又在夸大其词,天下间,何人敢称自己“无所不精”?即便是史册留名的大贤,最多也不过是敢自诩“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罢了。
就在此时,夏竹转向周芷若,笑容更添了一份狡黠:“老爷说了,昨日被人搅了兴致,没能尽兴陪芷若妹妹畅游少梁城。所以今日,老爷想请妹妹再次出游,顺道也能侧面打听一下贵派的最新动向。”
周芷若想起昨日那场短暂的邂逅,脸颊微红,略带羞涩地垂下了头,眼神却忍不住飘向了静怡,征求她的意见。
静怡何尝看不出这少女心底的雀跃?她终究只有十六岁,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静怡轻轻叹息一声,带着一丝无可奈何:“我饮下药汤便需要静养,你去吧。但切记,安全为上。”
夏竹闻言,欣喜地拍手娇笑:“师太请放宽心!有主人在,这天下,还没诞生能伤得了芷若妹妹的人!”盛世繁华,玉手交握少梁城内,人流如织,依旧沸腾着喧嚣的热浪。叫卖声、吆喝声交织成一曲盛世华章。
这恢弘的大国气象让初次见到这等繁华的周芷若,竟生出一种措手不及的局促感。
今日,他们没有再踏足那龙蛇混杂的观仙居,而是转入了城中最繁华的市集。各国商贾汇聚于此,带来了五光十色的异国珍宝,将街道装点得琳琅满目。
周芷若看得眼花缭乱,左右顾盼,却始终没有伸手去触碰或购买任何物件。她只是单纯地好奇、想看,而非想要占有。
渐渐地,她适应了这股喧嚣,全身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望着那些衣着奇特的异国来客,忽然想起了昨日的惊险,蹙眉问道:“玄哥,昨日在观仙居,那几个元国的恶人,似乎是想要取你性命。”
刘策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毫不在意:“不过是几只跳梁小丑,蹦跶得再厉害,也掀不起风浪,无需挂怀。”
“就是!芷若妹妹真是多虑了。”夏竹在一旁立刻附和,语气中带着对自家主人的绝对自信。
春兰掩嘴娇笑,这两人似乎对昨日的杀机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先随意逛逛,消磨些许时间。等到午时,我们再前往观仙居,看看能否收集到一些有价值的消息。”
观仙居,午间人声鼎沸,是武林人士消息交换的最佳场所。三杯两盏入腹,豪气的侠客们的嗓门自会放大数倍,届时必然能窃听到不少隐秘。
周芷若心中惦念着峨眉派的安危,焦急道:“玄哥,我们不如现在就过去吧?”
刘策摇了摇头,语气波澜不惊:“火候未到,不必急于一时。午时,才是最佳时机。”
骤然间,前方的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劈开了一般,向两侧迅速地退散。
夏竹的反应快如闪电,莲步一错,已经挡在了刘策的前方,柳眉紧蹙,警示道:“主人,有先天高手!”
先天之威,气劲外放,如同无形的流水,轻柔却又坚硬地将拥挤的人群推向街边,硬生生地在闹市中撕开了一条真空通道。
但这股力量收放自如,寻常百姓对此毫无察觉,只觉得似乎被人推了一下,在这样喧嚣的街头,根本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大事。
听到“先天高手”这四个字,周芷若的心脏骤然紧缩,瞬间紧张起来。
她的小手突然一暖,被一只温厚的手掌紧紧包裹。她抬眼,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刘策握住。
周芷若只觉得羞不可抑,但奇怪的是,她却没有挣扎。刘策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我们也稍微避让一下。来者,好像是大明国的人。”
四人顺势朝道边退开,正好目睹了那几人走来。
从服饰打扮来看,他们确实来自大明。更重要的是,他们那种锋芒内敛却又磅礴的气息,分明是顶尖的江湖武者。
为首那人,正是先天高手,他傲然前行,气场张扬,周遭百姓无不被他的气机震慑,下意识地为其让路。
在他身后,跟着一位青年,青年身后还有三位佩剑的随从,个个身手不凡。
在先天高手的开路之下,这群人很快穿过了混乱的市集,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
“主人,那个走在前面的年轻人,也是先天高手。”夏竹轻声禀报。
刘策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淡定得好似在讨论路边的野花:“没错。而且是已臻一品之境的先天,距离那传说中的宗师之境,也只隔着一层薄纱。”
“奇怪了,大明国的顶尖高手,跑到我们少梁城来做什么?”夏竹眼中闪烁着名为八卦的光芒。
春兰凑近,低声询问:“主人,要不要派人去查探一下他们的底细?”
“不必费神。”刘策笑得意味深长,“一会儿,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在他的灵识感知之中,这群人径直奔向的目的地,赫然就是观仙居!
又闲逛了一阵,眼看太阳逐渐攀升至中天,一行人才缓缓朝着观仙居进发。
自始至终,刘策都没有松开周芷若的柔嫩小手。周芷若的脸颊红得如同醉人的新采牡丹,艳丽不可方物。
刚踏入观仙居,眼尖的掌柜立刻小跑着迎了上来,那速度简直令人咋舌:“老爷!您可算是莅临了!”
这位掌柜,名唤刘三,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他曾是闲王府的旧人,为人机灵圆滑,办事能力超强。几年前被刘策安排到此地,在他的打理下,观仙居的生意早已蒸蒸日上。
“老爷,今日您想去几楼?”刘三压低声音询问,观仙居里每一层最好的雅座,都常年空置,专为刘策保留。
刘策露出爽朗的笑容:“老规矩,四楼。”
他微微侧头,嘴唇翕动,在刘三的耳畔低语了几句。刘三连连点头,得了命令后,立即转身小跑着去安排事宜。
四人径直上了四楼,早有小二在此恭候多时。他们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半高的屏风。
屏风的作用是阻隔视线,一旦坐定,外面的人就无法看清里面的情景。
此时正是午膳时分,观仙居内人声鼎沸,已是座无虚席。
直到四人在雅座上坐定,刘策才缓缓松开了周芷若那温润如玉的小手。
在肌肤相离的那一瞬间,周芷若的心中忽然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春兰忽然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主人,刚才街上的那几位大明国来客,现在就在这里。”
“他们好像……正在谈论您。”
说着,春兰指向了屏风外的一个方向,轻声道:“就在那第五个屏风后面。”
周芷若满腹狐疑,我们是一同进来的,根本没有看到对方落座,春兰是如何知道的?她瞪着好奇的大眼睛,问道:“春兰姐姐,你是怎么听到的?”
刘策闻言,微微一笑:“春兰和夏竹,她们‘听’到的,跟你可不一样。”
不一样?周芷若集中全部的内力,凝神去倾听,可耳边依旧是杂乱无章的喧哗声。
此时刘策向夏竹使了一个眼色。夏竹心领神会,嘻嘻一笑,牵起了周芷若的小手。
周芷若只感到一股精纯、磅礴到极致的内力,如同温泉般温暖地钻入了她的身体,然后顺着脉络,精准地汇聚到了她的双耳附近。
刹那间,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所有的声音被瞬间放大、解析,再遥远的低语,此刻都变得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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