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那几人的话题很快转向了别的势力。周芷若对明教的八卦失去了兴趣,将地听术的目标转向了另一个方向,正是先前她在街上遇到过的那队大明国探子所在的位置。
“超敏郡主那支和亲队伍已经出发,预计十日左右就能到达大梁边境。”
“我们核心任务,必须在十日内完成!杀掉大梁那位‘闲王’,然后把那蒙古郡主、赵敏,带回我朝!”
“赵敏郡主是我家少教主早已内定的女人!元国胆敢让她来大梁和亲?简直是活腻了!
”“这次水旗正副旗主联袂而动,斩杀区区一个闲散王爷,本该是手到擒来,真正的麻烦在于,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赵敏带走。”
……
又是“赵敏”!这名字像一根刺,扎得周芷若心头微微一紧。不过,那股昨日的怒火已被磨平,此刻只剩下淡淡的酸涩。
仅仅过了一夜,她已然参透。在这红尘俗世,有些际遇,尤其对于女人而言,是避无可避的命运洪流。
除非她能斩断情丝,遁入空门,彻底远遁,但那份不舍,却如毒药般将她牢牢束缚。
心神流转之际,对面的言语已漏听了好几段。
夏竹凑近,轻盈地禀报:“老爷,是那明教水行旗的人,旗主和副旗主,两个全来了。”
刘策手指轻巧一弹,正中夏竹光洁的额头。“你家老爷我耳聪目明,还没聋!”
人家都把底牌掀开了,你不过是重复一遍,难道我刘策还需要你来复述?
春兰白了一眼夏竹,低啐道:“活该!叫你多嘴多舌。”
周芷若在一旁,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她当然知道明教的分量。那可是江湖的巨擘,高手如云,五行旗兵锋凌厉,四大法王威震天下,左右护法更是当世的顶尖武者。
如今,水行旗倾巢而出,两大先天高手要取刘策的性命!
也难怪她焦虑。她见识过的最强高手是她的师父灭绝。而眼下出现的高手,境界丝毫不逊色于灭绝师太,怎能不让她忧心忡忡。
刘策却仿佛置身事外,毫不在意。他端起琥珀色的“不羡仙”,浅尝一口,任由酒香在口腔中炸裂。
“大元皇室要杀我,明教也要杀我,归根结底,都是为了那个叫赵敏的女人。”
“本王倒是愈发好奇了,此女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引得群雄逐鹿。”
春兰机灵地问道:“要不要我们立刻派人去查?”
刘策轻摇折扇,眼神中带着一丝睥睨。“不必。时候到了,自然水落石出。至于这些不识好歹的来客,想来便让他们来。
正好让王府里那帮闲得发慌的小子们,活动活动筋骨,别整日里无精打采。”
“人一旦闲散得久了,筋骨也就废了。”
刘策根本没把那些意图刺杀他的人,当成任何威胁,只当是即将送到门口的一堆磨刀石。
春兰和夏竹相视一笑,捂嘴窃笑。周芷若不明所以,不知道她们究竟在乐什么。
春兰笑着解释:“芷若妹妹,日后你便会明白。王府里的那群侍卫,平日里没事做,一个个懒得简直要成精了。”
“连秋菊妹妹都事事亲力亲为,我们劝了她无数次,有些琐事该交给他们去办。”
“可她总担心那帮小子办不好,这个习惯,一时半会儿是改不掉了。”
周芷若平日甚少在王府走动,见到的下人,大多是和她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就凭他们?真的能挡住先天境界的杀手吗?
然而,她脑海中猛地闪过“秋菊”的身影——当夜踏水而行的轻功,分明也是一个先天高手!还有刚才夏竹传递给她的气息,那股精纯到令人心颤的内力,远胜自己数筹。
刘策的身上,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神秘。而恰是这份神秘,如磁石般,牢牢地吸住了她的心神。
接下来的几日,王府内异常平静。
刘策时常陪伴周芷若,在湖心亭畔闲聊,静赏风光。这样的日子,舒适得仿佛身处世外桃源。
自从周芷若记事起,这种宁静幸福的时光,少之又少。
如果可以,她渴望永远沉溺于此。然而,她清楚地知道,这只是短暂的美梦。
静怡的伤势恢复得七七八八,自己也近乎痊愈。再过几天,她们理应启程离开了。
这时,派往峨眉送信的下人回来了。信件虽然送达了,但没有等到灭绝师太本人。但峨眉派有其独特的联络秘法,想来师太很快就能收到消息。
血剑门就在宣城。宣城距离少梁城不过二百里,快马加鞭,半日可达。
果然,两天后,消息再次传来。
一队人马抵达了观仙居。从她们的装束上看,正是灭绝师太一行。
观仙居的掌柜刘三早已接到王府的谕令,确认了灭绝师太的身份后,立刻将她们引领着,直奔王府而来。
刘策收到禀报,径直去了听风院。
“静怡师姐,芷若,你们的师父到了。”
静怡面上浮现狂喜之色,而周芷若却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师父一到,她是不是就该履行义务,离开了?
刘策凝视着她,毫不避嫌地伸出手,握住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若你心存不愿,这世上,谁也休想带走你。”
一旁的静怡瞬间石化。若换作旁人,她早就一句“登徒子”骂出声,拔剑相向也毫不稀奇。然而,面对刘策,她不能。
他是救命恩人,更让她震惊的是,周芷若竟然没有丝毫抗拒,任由他牵着。
“看来,这绝非首次!这丫头的胆子,当真大到没边了。”
“万一被师父撞见,那还得了?”
静怡心中无奈,只能选择视而不见,装作没看到这惊世骇俗的一幕。
周芷若纠结了片刻,内心进行了剧烈的挣扎。
最终,她眼眶泛红,泪光盈盈:“师父抚养我长大,我不能做出不忠不孝之事。”
刘策似乎早已料到这个答案,神色不变。“好,我去和你的师父说。”
“这件事,你无需操心,交给本王。”
刘策再次展现出他那不容置疑的霸道。周芷若乖巧地点了点头,如同被驯服的小猫,温顺得令人心疼。
灭绝师太一行人进入王府,春兰和夏竹引领她们到了前厅。
一见到师父,周芷若和静怡两人立刻快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
“弟子周芷若,参见师父!”
“弟子静怡,参见师爷!”
灭绝师太的面容始终冷峻,保持着生人勿近的威严。然而,当她望向弟子时,眼底深处仍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关切,尤其是对周芷若,更带着一丝隐秘的宠爱。
确认两人无恙,灭绝师太的脸色稍微缓和。但她表面上仍是冷哼一声,带着教训的口吻:“都起来吧。学艺不精,尽给峨眉丢脸。”
静怡立刻表态:“弟子回去后,必定苦练武功,定不会再辱没峨眉派的声名!”
周芷若也连忙出声应诺。
“知道就好。”灭绝师太的声音如同寒冰,不带一丝温度。
两个徒弟能活着回来,尤其是周芷若平安无事,她心中自然欢喜。但掌门人的威严,绝不能轻易折损。
静怡和周芷若起身,恭敬地站到了灭绝师太的身后,与其他师姐妹低声叙旧。峨眉弟子情深义重,能再次相聚,当真是极大的喜悦。
灭绝师太转过身,面向刘策,抱拳行了一个江湖大礼:“峨眉灭绝,谢过闲王救我这两位不成器的徒儿。这份恩情,老身铭记在心,他日峨眉必将涌泉相报!
”这番话,掷地有声,显然不是客套。
刘策同样抱拳回礼,显得谦逊有度:“师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灭绝却严肃地盯着他,不肯接受这说辞:“对闲王而言,是举手之劳,但对我徒儿来说,是实打实的救命恩情!老身一向恩怨分明,言出法随。
他日闲王若有任何需求,老身绝不推辞!”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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