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家
第八章 针锋相对（旧版）

看着低头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两个年轻人，成远方心中又爱又恨。

海涛的业务能力是无可非议的，从他管理市场部以来，销售业绩年年递增。可是这小子也是个惹事的祖宗，迟到早退作风散漫不说，这脾气暴躁目中无人的毛病也总是屡教不改！弄得各部门对他意见很大。而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侄子更让他感到头疼。由于自己没有子嗣，把大哥的孩子留在身边调教栽培，希望将来他能继承自己的产业做强做大，可是这小子太不争气，整天喝酒打牌不务正业，甚至还和手下的女员工关系暧昧，纠缠不清。这让成远方很失望。但是有一点，这孩子仗义实在，插诨打科的倒把人力资源部的工作搞的很出色，与各部门之间配合的很和谐。唉，也算是个歪才吧。

成远方连批评带劝说足足训了他们一个小时，眼看到中午了才说：“今天没耽误大事，就先放过你们！但是你们两个混蛋给我记住喽，以后再敢犯事，你们两个都给我滚蛋，就算公司关门了，我也还能落个省心！”他刚骂完了，见那两个人就想开溜，又把他们喊了回来：“你们俩给我站住，光骂你们了，差点忘了正事。我交待个任务给你们……。这样吧，天不早了，你们跟我一起去吃饭，咱边吃边说。”

吃完饭，成远方有事带司机先走了。饭店距离公司不远，成虎和海涛决定步行回去。两人心情不错，聊着天慢慢悠悠地往回走，路过商店时，成虎进去买了两瓶饮料，递给海涛一瓶说：“打一巴掌给你个蜜枣，这个新小组要真成立了对你们市场部树立市场形象，品牌宣传上可太有帮助呀。老头子一直扩充你们市场部的职责权限，明显对你很器重。下一步副总一职非你莫属呀！你小子这顿骂挨得也算值了！”

“再怎么着也是为你们成家挣钱呀！你要心理不平衡，等你接管了公司，直接把我开除！”

“你是在给我挣钱，我怎么舍得开了你？我真要接管了公司，就聘请你当总经理，到那时候我啥也不管，天天吃喝玩乐。你就给我老老实实挣钱。放心，哥们不亏你，给你点股份怎么样？”

“听着是不错。不过要真到你手里，就凭你的德行，这公司不是被你的那群小情人霸占了，就是被你赌博败掉了。真要那样，老爷子还不如捐了呐。至少……。”

“去你的！我有这么败家子吗？”

“哈哈，差不多就这样吧。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你回公司就按老爷子的设想准备这个新小组招聘启事吧，另外加上我那四个市场代表的空缺。”

“你还真想把他们全开了？”

“那还有假！我什么时候拿工作上的事开过玩笑！”

“行，你愿开就开吧。但是你不能全开，那安小贝和洛晓鸥你留下。”

“为什么留下那两个女的？是不是又看上人家长得漂亮了？我可警告你，就算我真留下她们，你也不能打我手下主意，敢糟蹋我的一个兵，我把你那玩意儿割下来喂狗！”

“我知道你关心手下行了吧！放心，我不是打她们的主意。我留她们一是因为公司刚给她们签了合同，一下都开了，对公司以后的招聘工作有影响。二是她们两个表现异常是有原因的。安小贝昨天那样对你是因为王燕告诉她你喜欢女同事陪着喝酒。小女孩家里条件不好，很希望保住这份工作想讨好你，所以才没考虑王燕的用心。洛晓鸥就是典型的没见过世面，心里单纯，不知道如何表现才好。咱不用说她，就说咱们刚出来工作那会儿，不也一样呆头呆脑的，兴许还没人家做的好呢。还有就是她得罪过你，心里害怕，不敢表现自己，怕引起你的注意反倒不好。其实现在像她这样清纯的女孩已经不多了，你看现在多少女大学生为了点钱，到酒吧卖酒，甚至当三陪，二奶什么的……。”

海涛点点头：“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行，我重新考虑一下吧。哎……你刚才说安小贝没考虑王燕的用心是怎么回事？王燕这么说我到底是什么用意？我没得罪过她呀？”

王燕昨天下班时想让我陪她吃饭，我怕她又要跟我提结婚的事，就说你找我有事把她甩了。正好赶上安小贝给她打电话询问如何应对上司请客的事，她一生气，就说你好色……。”

“混蛋，以后你们俩的破事少跟我掺和！”

看到海涛阴着脸回来，肖洋连忙冲大家“嘘”了一下，跟着他进经理办公室。整个市场部顿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老老实实地坐回自己的小隔间里，祈祷着那个惹经理生气的人千万不要是自己。洛晓鸥，安小贝等四个新人更是哭丧着脸，等待着海涛的最后判决。

肖洋讨好地说：“老大，你是喝茶还是喝咖啡？我去给你倒……。”见海涛没有吭声，他也没敢继续深问，去饮料间泡了杯茶给他端进去：“老大，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你站住……。”海涛打量着肖洋，眼神中包含着失望与痛心：“肖洋，从我来到市场部，你就一直跟着我，说实话，这几年你干的的确不错，工作能力和人际关系都很出色。可是……可是就是因为你太爱装老好人，你犯了个很严重的错误。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肖洋很聪明，很快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提前把海涛对四位新同事的评价透露出去，做为秘书，这个错误是非常严重的，这件事一但传扬出去，后果甚至是自己白领职业的终结。想到这儿，他冷汗都下来了：“老大，我知道错了。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希望您看在我一直跟着您的份上，不要把这件事写在我的职荐信上……。”

海涛笑了笑：“还不错，没千方百计地狡辩，也意识到了错误的严重性，并且很真诚地说出了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没想过辞退你。是这样，今天上午成总决定在我们市场部和策划部中间挑几个人组建一个产品演示宣传小组，隶属于我们市场部。本来你是这个组长的第一人选，可是你……。”

“老大，谢谢你还能留下我。不管干什么我都愿意，我一定好好干，将功补过。”肖洋连连表态。

“好，我给你个机会，这个组还在筹备期间，需要和人力资源部、企划部进一步协商，这个协调和沟通工作就由你来做，组长的职务暂时空缺，等招聘了新同事，择优上岗吧。等开会时我把这件事宣布一下。哦，还有，你把洛晓鸥和安小贝给我喊进来，另外那两个你让他们去人力资源部找成经理另行安排。你出去吧。新秘书人选没定下来之前，你先代理着。”

洛晓鸥敲门进来：“海经理，我为那天在公交车上对您的误会和无礼道歉。我不该动手打人，更不该给您道歉时还笑出声。对不起，请原谅。”她说的很真诚，并且深深地给海涛鞠了一躬。

海涛被她的言行举止弄得愣住了，一时竟然不知说什么才好。

洛晓鸥直起身子，直视着海涛的眼睛说：“海经理，我已经给您道歉了。不管您原不原谅，我只能做这些。而且我还有话要说……。”

看着洛晓鸥平静的脸，海涛突然感觉自己低估了面前这个女孩。他很好奇，这女孩会给自己说什么呢？他笑了笑：“你说……。”

“海经理，您还欠我一个道歉和解释……。”

海涛一愣：“什么？我还欠你一个道歉和解释？为什么？”

“海经理，我是一个女孩子，在公交车上毫无防护的情况下被陌生男人身体触碰，还是在敏感……敏感部位，而且还不止一下，换做是您，您会怎么办？如果您在第一次触碰到我，您及时向我道歉或解释，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吗？虽然是人多拥挤所造成的误碰，难道您就不用道歉吗？”海涛沉默着。

洛晓鸥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后来您发现我在您的面试现场，出于报复心理，您故意刁难我，让我难堪，做为这么大一个公司的高层领导，难道这就是您的做事方法吗？我在宴会上表现不佳，可是我也没有失礼呀？您凭什么说我是木头疙瘩……。这种话您也能说的出口吗？就凭这一点您就可以辞退我吗？难道您就不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吗？”

面对洛晓鸥的咄咄逼问，海涛心里一阵慌乱，办公室虽然开着空调，但他仍旧感觉浑身燥热，后背汗津津的……。但是如果就这么轻易道歉，自己岂不是名誉扫地威信全无了吗？以后怎么再管理市场部？不行，必须找出这丫头话语中的漏洞……。”海涛脸面上始终保持着平静的微笑，内心却波澜起伏，焦虑重重了。

犹豫片刻，海涛点点头说：“姑娘，先不说我该不该给你道歉，就算我该给你道歉，你给我道歉的时间了吗？你说我们有身体上的触碰，这是不对的。我根本没有碰到你身体的任何部位！要说碰到了，也只能说是不小心拿手机碰到了你，而不是你说的我们身体上有过触碰对吗？至于你说面试我故意为难你，每个面试人员的职责就是出问题给应聘人员，以检测他们的心理素质，应变能力等诸多评定项目，这是为难你吗？我没录用你。是你没能达到我们公司的要求。我们不可能对面试者解释落聘理由的。所以……。”

“所以您就不用道歉，更不必向我解释辞退我的原因了对吗？”洛晓鸥突然感到很委屈，自己刚才那么真诚的话，竟然丝毫打动不了他。一会儿功夫就想出这么多反驳自己的话。真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她含着泪，忿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等等，我的话还没说完……。”海涛心中暗笑，小丫头，和我盘道，你还嫩点!见她在门口站住，才慢慢地说：“你等等！从你进来开始赔礼道歉，到咄咄逼人的责问，你听到我说过一句辞退你的话吗？告诉你一个职场法则，任何时候不要寄希望你的上司会体谅你的苦衷。你是大学的高材生，相信理解这句话不会很难。另外，我想提醒你，在公司里宣扬那天在公交车上的事，丢人的不是我海涛。好了，一会儿开会。你告诉安小贝，我今天没时间和她谈了。以后有时间再说吧。”

“这么说我们能留下了？”洛晓鸥飞快地转过身，眼睛里还含着泪水……。

看着她因委屈而微微发红的脸庞，海涛的心莫名奇妙地停了一下……。拿起办公桌上的抽纸盒递给她：“把眼泪擦干了，免得我又落个为难新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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